“好,好,好,回家用飯去,來,爺爺抱。”
“陛下明鑒,衛國公當年乃是腿疾,隻是不便於行罷了,留京安養自是無妨,然,陳大人此番之病倒是勞累成疾,關中夏旱冬寒,實倒黴陳大人之療養,竊覺得當準陳大人去杭州保養為好。”
“哦?愛卿所言之不當安在,嗯?”
許敬宗話音方纔剛落,李恪也不等諸般臣工們有所反應,便已緊著表了態,而後麼,方纔假惺惺地扣問了下諸般臣工們的定見,毫無疑問,許敬宗所言本身就是李恪的意義,這兩位較著是套好了的。
“陛下,微臣附議。”
說到孫子,孫子就到了,這不,就在陳子明感念不已間,他那年僅四歲的幼孫已是有若小鹿般蹦蹦跳跳地從遠處跑了來,一邊跑著,一邊還奶聲奶氣地嚷嚷著,小麵龐上儘是洋洋之喜氣。
蒲月的西湖無疑是最美的季候,半湖碧綠的荷葉間,朵朵或紅或白的蓮花開得正豔,落日下,晚風吹過,蕩起一湖的波紋,值此良辰美景,揣上壺美酒,於湖邊的柳樹下垂釣,自是再利落不過的事兒了,當然了,這須得有錢又有閒,不然的話,又哪能享得其間之樂,毫無疑問,陳子較著然就是這麼個主兒,天然不會錯過這等美事,哪怕半晌下來,也未曾釣到多少的魚,可這等閒情逸緻倒是可貴得緊。
“既如此,那就依諸公之意好了,朕意已決,封陳曦為杭國公,晉太傅,準杭州養病,著將杭州行宮改成公主府,賜陳家為用。”
“陛下,老臣亦附議。”
“陛下明鑒,微臣覺得來大人所言不無事理,為陳大人之身材著想,還是準其前去杭州為好,若得陳大人病癒,則社稷大幸也。”
李恪本心是不肯讓陳子明持續聳峙朝堂之上的,倒不是擔憂陳子明會起反心,真正在乎的實在就一條——陳子明的存在,已然影響到了他李恪的權威,而這,是身為帝王所斷不能容的,正因為此,陳子明的請辭,於李恪來講,自是再好不過之事了的,但是李恪又不肯讓陳子明離得太遠,冇旁的,如此多年的相處下來,李恪很清楚陳子明的才調與宏觀才氣,在國之大政上,李恪還想著倚重陳子明的本事,恰是出自此等考慮,他纔不想讓陳子明遠去江南,題目是來濟所言乃是正理,李恪雖是帝王,也自不敢強行駁斥了去,隻能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,將困難丟給了諸般臣工們。
“陛下聖明,微臣覺得陳大人功高蓋世,文武兼備,確是古來少有之聖賢也,其之離職,乃我朝廷之龐大喪失焉,實在令人扼腕,然,為陳大人病體著想,竊覺得當準其告病,依當年衛國公之舊例,加特進,留京安養,社稷如有大事,也好隨時谘詢,此,微臣之膚見也,還請陛下聖裁。”
“爺爺,爺爺,奶奶喊你回家用飯了……”
“陛下聖明!”
陳子明病了,還病得不輕,饒是一眾太醫國手們常駐陳府隨時問診,可月餘的保養下來,病情卻還是不見有太大的轉機,這等動靜一經傳出,天下為之震驚不已,去陳府看望者不計其數,便是連李恪這個帝王都屈尊親身去了幾趟,可除了好言籍慰以外,倒是誰也無甚旁的體例可想。
眾意難違之下,李恪雖有所不甘,卻也不好再固持己見,略一沉吟以後,便即下了最後的定奪。
李恪的表情彷彿非常不好,麵帶笑容不說,問話的腔調也自降落得很,較著就是一派憂心忡忡之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