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常朝李繁華頭頂的方向一努嘴,大聲喊:“娘誒,大舅不信你閨女說的呢,你下來跟他說說唄!”
粉色芙蓉肚兜,烏黑貼身裡襯,鵝黃窄袖交領上襦,百褶淺綠碎花下裙。
“嗤!”平常看著李繁華跑遠,打了個響指收回魂力,又瞥了眼麻袋邊那一灘可疑的水漬,扯了扯嘴角,上前拖起麻袋回身往屋裡走。
跨過門檻,她邊往尋伯山伉儷屋裡走,邊抬眼朝床的方向看去。
等把鞋子穿好,她學乖了,也不急著抱娃子,聲音極輕,兩眼熠熠地看著他,近乎謙遜地問:“另有呢?”
平常一手握木勺舀水,舉高,重新頂澆下,另一手拿了個絲瓜絡在身上搓。
剛把手伸到小娃兒腋下,籌辦抱人的平常:“……”
小娃子也不客氣,腦袋一歪,抬手往頭上一指:“束!束!”
平常:“……”
先有前來退親林家人噁心的嘴臉,後有親孃舅明白日登門偷雞。
割脖子取血,煮水燙一遍,拔毛剖腹掏內臟,完了全往煮開的鍋裡一扔,蓋上鍋蓋,生火,熬雞湯。
耳朵動了動,頎長捲翹的睫毛顫了兩顫,唰地展開。
幾步躥上去接住尋安,平常剛舒口氣,不想一個腳下有力帶著尋安往床上撲去,幾乎壓在了小娃子身上。
“啊!”一聲淒厲的尖叫,李繁華嚇得倒跌在地,再顧不上麻袋裡的雞,手撐著地狼狽爬起,飛也似地疾走著逃離。
入了小廳,左邊三間屋,靠廳那間是尋伯山倆口兒的,中間屬於親叔尋伯橋,最左邊拐個角的是她的,從她屋裡往外,能看到尋伯橋那間的屋門。
等她手忙腳亂地穩住身子站好,把臉朝下趴在被子裡的尋安翻轉過來,一下便對上一雙濕漉漉充滿控告的眼。
原主掛了實在也挺好,不然就她那比紙還薄的臉皮,如果受不住一根繩索吊死在樹上,嚇死了村裡的老弱婦孺,可不得死了都不安寧?
折騰了好久,勉強用根冇有彈性的紅繩,好歹弄出了個歪歪扭扭隨時能夠散架的沖天辮。
洗得差未幾的時候,拿起搭在木桶沿上的乾毛巾絞乾過膝的長髮,擰乾水往臉上一抹。
而利用一次火球術這類小神通,隻耗損現有魂力百分之三,一刻鐘燃燒,睡上兩刻鐘就能規複,不歇息也隻會有些小怠倦。
好傢夥,尋安正撅著個光屁股,臉朝下憋得通紅,半個身子掛在床沿,兩條白胖似藕節的小短腿朝天踢蹬著,眼看便要往下摔!
尋安兩隻小胖手往上伸,摸到沖天辮了,纔對勁點點頭,蹬著腿就要下床。
她身後靈魂不謹慎入了空間裂縫被重創,入駐這具身材之時隻剩一抹殘魂,魂力修為直接從仙士掉階回方士,識海驟縮,比如混堂變成了水杯。
醒來時看到院子裡蔫蔫趴著的三隻母雞、兩隻半大雞仔皆冇了蹤跡,那處飛揚的灰塵還未消逝。
他驚奇地昂首往天上看,恍忽中好似真有一個白衣女鬼,青麵獠牙,吐著血紅的大長舌,十指如鉤,鋒利的指甲向他抓來……
她忍不住微勾唇,樂嗬了下。
“衣衣,衣衣!”小娃子一隻胖手搭在平常脖子上,另一隻半捏個小拳頭,指向被子上的小衣裳。
這一看之下,被嚇了一大跳。
平常不曉得他要乾嗎,苦著臉微晃了下已經開端痠疼的胳膊,把他抱著輕放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