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小米賜賚這一夜豪情，我並未獲得等候的幸運，彷彿它來得太晚，或說它又本不該到來。站在分離的十字路口，深味不堪回顧的疇昔，我感受已尋不著明天的本身。麵前的紅燈亮了又熄，路人循規過往，四散而開，他們彷彿都有明白方向，我卻不知往左還是往右。愁思中想起吳倩，鄙夷自心底騰昇：甚麼狗屁處男，關頭時候也經不住勾引。慚愧感淤積心頭，此次粗心失身，吳倩若知定不得諒解，如用平生能彌補錯誤，我想也會甘心。

黯然合上手機，呆坐一陣打電話給張芳，明天外出談團購停業，讓她在缺勤表上記一筆。張芳應了個諾，笑嘻嘻地說：“你那麼大個經理，報不報導誰管得著？”張芳是我雇用的人，川美版畫係畢業，三米開表麵其上身，與蒙娜麗莎有八分神似。這妮子剛進公司那陣，見停業部拿高額提成，每月三千五千，秋波閃閃的眸子藏了火，幾度央我帶她跑市場，學習發賣技能。問及啟事，張芳毫不避諱：“在重慶安居得買房吧？買房最需求啥？麵龐好有屁用，手頭得有票子。做發賣後勤能賺幾分錢，乾五年不敷買一片陽台！”

怏怏坐車回家，看統統皆不紮眼，一九八五年的屋子，一室一廳四十來平方米。老爸做過木工，隨便找了塊木板，從中隔斷，勉強包容一家三口。目前內環上的老屋，家家戶戶享用拆遷補助，曾靠擺攤維生的窮戶，搖身變成百萬財主，臉笑得比死豬丟臉。我家地段偏僻，遵循重慶的生長速率，實現農奴翻身起碼得等五六年。五年後我都三十好幾了，芳華不在容顏已衰，日子另有多少盼頭？

出乎預感，見著周大炮的朋友，心頭忍不住肉顫。這廝戎裝打扮，肩扛兩杠一星，身形健碩，比我高整整半個頭。看模樣相互同齡，人家混到副營級，爾等還為生存憂愁，暗裡忸捏自不在話下。我朝兩人揮手號召，周大炮忙起家先容：“好兄弟陳永勝，豪傑特警出身，2004年跨境追捕毒梟，在緬甸和一幫子逃亡徒火拚，至今腰部還留有彈片，現在在成都軍區任職。”說罷調侃我：“這是大學同窗秦風，當年是脾氣文青，現在混跡發賣界，算得上精英人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