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竹把這糕拿了去給春燕看,春燕也讚得一聲:“倒是個巧的,可貴她有這個心機。”又問她還會甚個花腔兒,曉得她還會做小壽桃兒年年有魚喜上梅梢這幾個花腔:“等老太太太太來了,你就捏一屜這個再來一屜小壽桃,討個好口彩。”
越扯越冇邊兒,石桂插不進嘴去,也曉得葡萄早就盤算了主張,非得跟著鄭婆子去老宅不成,竹筒倒豆子,把肚裡的話掏了個潔淨,看著石桂還不開竅,冷哼一聲:“你且等著罷,有得你苦頭吃。”
親孃的臉孔也不記得了,在這兒過了兩年多,先還想著要回家,可她一歸去,後孃就哄了她把月錢拿出來,她說交給了管事的嬤嬤,叫鄭婆子罵了一頓纔開竅,今後斷了來往,連背麵阿誰是不是真生下兒子也不曉得。
葡萄吐吐舌頭,石桂記在心上,那裡曉得她們不謀事,事兒卻找到她們頭上。
如許出頭露臉的活,葡萄是不肯讓人的,但凡是春燕屋裡頭的事,恨不得一肩全挑了,淡竹口
石桂應了聲是,再冇想到做個點心就能露臉到老太太跟前,淡竹還把這事兒奉告了鄭婆子,鄭婆子從速讓石桂把她會的花腔全捏出來,也不叫她再乾活了,把瑣事都交給葡萄。
閒瑣事做得很多,端陽節裹的粽子將將吃完,那頭宋家來了信,說是坐船上路了,六月裡到,要住到玄月裡再走。
冇一會兒又想著要跟去老宅,才說了一句就頓住了,石桂隻曉得埋頭乾活,葡萄倒是兩邊殷勤都不誤,她如果去老宅裡,三等二等的往上升,鄭婆子拿的也隻多很多,還能在主子跟前露臉。
再去山下買了上好的醇蜜來,加了梅鹵子並糖鹽煮到濃稠倒進罐子裡,等著那花醬結成花凍,纔算是好了。
買人出去的時候,石桂便說自個兒會做糕,可她纔多大點子,再巧也是平常,最多不過做些青團年糕,鄭婆子也冇想著叫她蒸糕,現在蒸了出來,倒有些吃驚:“這手工夫真跟著你娘學的?”
葡萄隻當是斷了這門親,鄭婆子這纔看重她,不聰明不要緊,要緊的是忠心,石桂再機警,也還是想著外頭的親孃,不知心貼肉的,遇著事隻為著自家籌算。
葡萄是叫後孃賣出來的,六歲這年死了娘,親爹本來叫女人服侍慣了,拖著女兒過了兩年,實是過不下去了,想著討個女人進門帶孩子,哪曉得背麵這個悍得好似母老虎,倒把他給清算了。
鄭婆子還怕她藏私,如果兩個都好,那天然是她教得好,奉告她們幾樣討口彩的花色,石桂聽了點頭:“我這個不太小巧,真要捏個甚的福壽延年,也做不過點心徒弟,隻想得巧些,春日裡就捏著桃花柳葉,夏季裡就做荷花餅子,叫主子們看個別緻。”
安生日子冇過兩年,後孃帶的拖油瓶姐姐留在家裡好好的,反把親生的賣了出來,隻因著她大了肚皮,充神弄鬼的說裡頭阿誰是兒子,男人盼望著香火,咬牙說賣也就賣了。
淡竹笑著衝她招招手:“你來,我有東西給你。”倒是一條翠綠撒花的褲子:“是我穿小了的,給了你罷,我看你倒是正合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