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氏嫁的是二爺,可在老太太的眼裡,卻還是宋大爺的媳婦,雖冇見過葉氏,內心倒替她可惜,掉隊又歡暢起來,萬裡長征還冇走,俄然就奉告她已經走過了一萬三。
石桂聽著鄭婆子扯了半日,這才把事理出來,打醮作道場也不是說辦就辦的,頭一個就得請期,請期也有講究,須得擇出日子來,寫在青藤紙上,焚香禱祝焚化,便似上章上表給了三清。
石桂第二日就清算了東西進園子,拎了個綠布包裹在身上,跟著管事婆子到正院裡,放下東西就去廊劣等著春燕安排事兒,出來的卻不是春燕,是個穿了白綾裙槍彈墨色繡粉杏花交領衣裳的丫頭。
新出去的人,賞了一身衣裳,到這兒甚麼都冇多,衣裳倒是一身身的往下發,到底是太太院裡,得顧著麵子,褲子比甲小袖數著有五六件,屋裡冇櫃子,她還把東西收在箱子裡,發下來的東西裡另有一小匣樟腦冰片丸,箱子四角放上兩個,就不怕蟲蛀了。
茶梅是她見過的,兩個還說過話,相互笑一笑,帶了她去下人房,裡頭住的比外頭要強,外頭六人一間,裡頭是四人一間,太太院裡又不不異,是三人一間的,擺佈各一張床,靠著裡頭的牆還捱了一張,有張小桌,另有個麵盆架子。
鄭婆子翻了小匣子,打裡頭摸了兩錢銀子出來,嘴裡喋喋:“老太太喜好輕嫩的色彩,給你做一身水玉紅的,你在院子裡頭她一抬眼就瞧見了。”
鄭婆子伸手掐掐她的麵龐:“不但是進太太的屋子,是端莊在太太跟前服侍著,你大造化,挑中了你打醮提燈。”
小丫頭們把這當作新奇事瞧,哄著茶梅多說兩句,春燕性子柔,儘管自個兒叮嚀了屋子鋪蓋再點了人去服侍,茶梅覷一眼她冇說話,快語道:“才還在老太太那兒存候呢,也是本地的族人,年紀不大,十四五歲,奇就奇在是自家上山來投的。”
石桂眨巴著眼兒還不敢信,便是打醮打好了,也不定就能進葉氏的院子,哪曉得太太會特地要兩個屬狗的丫頭去,內心總感覺有些古怪,問道:“這是老太太說的?”
她掃院掃了一半,零寥落落有人起來,散了頭髮打水梳洗,茶梅跟玉蘭一間屋,石桂早就把熱水送了上去,等她院子掃完了,正屋裡纔有動靜,丫頭捧了銅盆銀盒來往,梳頭的婆子拎了全套的傢夥出去替葉氏盤發。
她不過在廚房做事,那裡端的曉得葉氏的愛好,也是自家猜測出來,倒是石桂,院子裡的丫頭看了一圈,既然豆蔻很得臉的,那她照著春燕豆蔻的行事,便也差不離了。
“你這手上空蕩蕩的總不成話,也得戴些纔好。”又把那兩錢銀子放出來,如何看石桂如何感覺她這是要有大出息的。
鄭婆子笑眯眯的點頭:“可不是,老太太一聽這個,立時叮嚀下來,再有甚麼比她開口要強,你這回但是交了高運了。”
鄭婆子攏動手念上幾聲佛,從速奉告她些大房裡的忌諱事,最要緊一樣就是見甚麼人說甚麼話,一院子丫頭都乖覺,當著老太太在時,是不拘提及大爺來的,可如果老太太不在,她們便避開此事不提。
“你來的早,先挑一張就成,背麵另有人得出去,平日也冇甚事,太太不苛責人的。”茶梅笑眉笑眼,開口幾句便是個好脾氣的,石桂連聲叫了姐姐,茶梅送了她一條繡花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