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君歌_第173章 孤光點螢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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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這些個老不朽,被困在城中已是怨聲載道了。隻等著坐收漁翁之利,或是城破之時,趁亂逃散,如何會願傾儘家力?”周如水閉著眼,軟倒在他懷中,睏意上湧,軟軟低問。

廊廡之下,夙英一張臉憋得通紅,室中已是消停了好久,自進屋送過幾趟熱水小食後,她便始終都抬不起臉來。倒是一旁青衣冰臉的恭桓大馬金刀地斜倚在廊柱下闔目小憩,始終麵色莊嚴,無它神采,仿若甚也未聞。

見此,夙英皺眉,壓著嗓低道:“怕是女君起了。”

聞言,王玉溪訝然挑眉,盯她一眼,似笑非笑。當真收回了手,又將指尖的藥膏悄悄往她指腹上摸,溫熱的氣味撲在她耳邊,嗓音清潤多情,低道:“如此亦好,那小公主可得塗細心了!”

“那便再上些?”聞言,王玉溪眉頭動了動,自枕下取出一隻玉盒便支起了身,抱著周如水坐在他的膝頭之上,俯身,便要分開她儘是愛痕的長腿。

王玉溪望她一眼,悄悄一笑,長指自她深穀中漸漸撤出,坐回她身側,擁著她,以巾帕擦拭雙手。斯須,纔將巾帕扔至盆中,不緊不慢道:“將士多寡,在民氣聚散。隻鵬城軍民合心,以少勝多不在話下。更昨夜百姓儘出,城中士族卻閉門自保,如果他們亦生了鐵骨,可否拿下魏津也不得而知。”

隻本日他再靜不下來,出了宮,拖著條傷腿,孔殷火燎就要出發。見此,知他腿傷不輕的芃苒自是生了氣性,恨得一頓腳,腕上的銀鈴鐺都丁零作響,摔了他的承擔,烏黑的眸子透焦急,眉宇間幾分嬌縱,苦著臉道:“夫君這是要去那邊?吃緊倉促,便是連腿都不要了麼?”

芃苒驚奇的目光當中,公子沐笙勾了勾唇,持續道:“吾有一個故交,少年豪放,學如弓/弩,才如箭鏃。昔日因故屢受磋磨,現在時過境遷,也當是他大展雄圖為國效力的時候了。”說著,他抬起手來,將她狼藉的鬢髮彆至耳後,明是天光亮媚,豔陽豔豔,他卻道:“這耿耿不寐的長夜,也不知何時才得有個告終。隻能委曲夫人與吾一道,在這徹夜當中,盼光求瞭然。”言至此,他緊緊握住了芃苒的白嫩的小手,二人不由十指交纏,相視一笑。

她話中密意,公子沐笙天然能懂。對上芃苒水蒙的眼,他握住她的手,悠然一笑,悄悄道:”夫人可願隨吾去一趟陳郡?”

“三郎是想,逼得城中士族交削髮軍?”

另一頭,天方拂曉,連夜的暴雨終究停歇,水珠自葉梢淋淋落下,無聲亦無響。

這些日子以來,她也終是曉得了公子沐笙在周室的處境,昔日裡婁九是以變著體例嘲笑於她,道是她二人實是半斤八兩,她也未有甚麼可惱可悔的,反是更心疼沐笙很多。現在再看他這殫精竭慮的模樣,便也忍著心急又勸道:“大夫也道了,夫君這傷得好生將養,如果不當,怕會留下禍端。更況那頭刀劍無眼,夫君腿腳不便,何必急於一時呢?”

自個來?

恭桓沉眉,呆板嚴厲,瞥她一眼,道:“今時分歧昔日,若真有需,三郎自會叮嚀。”

“然也,豈有你一女君都臨陣不退,滿城士族卻龜縮在後的事理?”王玉溪垂眸看她,在她眼上悄悄啄了啄,烏目模糊透出涼意。

窗外,風梭梭吹過,屋簷的鈴角隨風飄搖,雨氣帶著潮意滋養著牆角的青苔,樹杈上的鳥巢當中傳來鳥兒的鳴叫。周如水悄悄趴在他胸前,身下仍有些澀澀的疼,她被他問得羞燥,眨了眨眼,輕道:“昨夜上過藥,已好些了。”說著,稍稍一動便是一滯,身上虛軟有力,蹙眉彌補道:“若不轉動,便好很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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