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沅微微蹙眉：“衛公子既是皇上派去緝捕反賊的人，為何要在宮中躲躲藏藏，不去麵見皇上呢？何況他多年未與姐姐聯絡，宮人彷彿也並無人曉得姐姐與他曾是舊識。就算他現下遇險，又怎會有人來告訴姐姐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楊慕芝語氣沉如霜雪，眼中卻猶有火焰跳動。

惠安門位於宮城西南角，與雲台宮相距不過半個時候擺佈的腳程。天氣垂垂轉暗，楊慕芝身著玄色狐皮大氅走在宮牆夾道裡，與夜色融為一體。她很快找到了絹布上所說的東廡兵甲庫，悄悄入內，隻覺氛圍裡異化著銅鏽和血腥的氣味，非常嗆人。

楊慕芝錯愕難安地點點頭：“那你快去快回，萬事皆要謹慎為上。這件事除了你和如霜，我也再不敢交給第三小我去辦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楊慕芝再見到他，一時怔住，思路彷彿回到了那年杏花春雨，他和她一起泛舟溪上……腹中的墜重感讓她很快復甦過來，遂道：“有人給我留了一封信，另有曾經送你的那半枚髮釵。到底是誰要追殺你？你不是受了重傷，又如何會在這裡？”

小得子側身擠疇昔幫她把腳從竹雕欄的裂縫裡抽出來，又低頭看了眼那橋麵，恍然道：“難怪呢，這橋縫裡有水，又結了冰，可不是滑腳。”

阿沅說不上來啟事，心中模糊有種不祥的預感，因而向伸手去取那髮釵上麵的半塊絹布，冇推測卻被楊慕芝先搶了去。

如霜崴了腳吃痛，倒抽了口寒氣道：“如何橋如許滑，幸虧是我走在前麵了。”

“逆黨現身，放箭！”

這邢世遠以後便暈疇昔不省人事了，等天子回到羲和殿時，天然也無從曉得那塊腰牌的存在。殊不知那腰牌實在另有玄機，隻消將兩片梨形銘牌相互一扭，便可見那夾層中還藏著一張紙條，內裡裡寫著衛瀚約天子見麵的時候與地點。

“如何腫成如許？”

再細看那半枚鴛鴦釵，釵頭的珠花少了幾顆，上麵亦殘留著斑斑血跡。楊慕芝從箱底取出了彆的半枚釵，兩枚對上，剛好分解了一隻完整的合歡鴛鴦水晶釵。“寶釵攏各兩用心，定緣何事濕蘭襟。”這鴛鴦釵原是昔年初戀之時，楊慕芝將她常日所用之釵一分為二，一半本身儲存，另一半贈送了衛瀚。現在這半枚髮釵呈現在了雲台宮，莫非失落已久衛瀚真的就在宮裡？

阿沅一驚，按理說路上的冰雪都應當被宮人措置了纔是，如何還會留下殘冰？小得子解釋道：“女人看這竹橋，橋底都是有細縫兒的，估計是天熱的時候雪水融出來了些，冷的時候又重新結冰。清雪的人能夠是冇重視到。哎，我得去說說他們幾個，如何如許不謹慎……”

衛瀚接過手上一看，頓時明白了三分，沉聲道：“這半枚髮釵，早在我南下遇襲之際便已喪失，又怎會遣人送至你宮中？”他霍然洞悉此局，暗叫不好，隻怕他與天子約見的動靜已經泄漏，因而道：“我們入彀了，此地不宜久留，你快分開！”

……

楊慕芝微微點頭：“我那裡就有如許嬌貴了，要你們左攙右扶的。”

楊慕芝問：“現在幾時了？”

臘月二十八那天，宮裡上高低下都喜氣洋洋，天子犒賞的各種奇珍奇寶也都按分例賜到了六宮當中。此中最貴重的莫過於兩件銀雪貂皮製的裘衣，傳聞是北方匠人用了三年時候，取幼年母雪貂的腋下毛皮織補而成。統共就隻要兩件，一件送去了長寧宮貢獻太後，另一件則賜給了蘭貴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