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卻也冇多說甚麼,隻又召慶樂王來,細細的問了問白上人的醫術。慶樂王也故意機籌辦,就將外間所傳白上人的逸聞大抵跟天子一提,又提及他給元徵診治。天子便令太醫們去驗看他開給元徵的藥方。
是白上人醫術高深,也是天子意誌過人。刮骨以後養了小半個月,天子身材便垂垂規複過來。雖一時另有些衰弱,卻也覺入迷清氣爽來。天子便順勢將白上人留在身邊替他保養身材。
萬一白上人再是個寧死不平的,那就太不法了……
趙世番一旦真成了太子太傅,鵬哥兒就少不得要和太子打交道——如許的主君你阿諛他便是助紂為虐,你不阿諛他便輕易招惹嫉恨。反而不如離他遠些。
倒是白上人那邊——慶樂王曉得他當年不樂意進太病院卻還保舉他,實在就是在背後裡坑他,已做好了負荊請罪的籌辦。誰知白上人早早的就將觀裡諸事交代好,連醫箱都備好了。慶樂王和趙世番去請他,纔開口說完。他就點了點頭,叮嚀,“走吧。”
趙世番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,就道:“夫人說的是。”
倒是出了門才又想起甚麼,轉頭叮嚀孺子,“我房裡那兩盆花記得澆水。如果我回不來,就送給前日說這花都雅的那位女施主。”孺子抱怨道,“我那裡曉得那位女施主住在哪兒?”
清風觀裡公然往燕國公府上送了兩盆花。
白上人道:“非也非也。趙大人不是佈施了一大筆香油錢嗎?謝法分歧,情意倒是一樣的。貧道很承情。”
林夫人又道,“鵬哥兒也大了,我想送他出去曆練曆練,你覺著如何樣?”就望著趙世番。
他自幼伴君,對天子的脾氣拿捏得非常精準。曉得這位天子雄才大略,更可貴的是未幾疑、不濫殺,很有些豪傑氣勢。可也還是那句話,太聰明的人一旦身居高位,就不免閃現出節製欲。對於白上人這類性子擰巴又有才氣的,天子當然能容得下他,隻怕也很要敲打磋磨下他的棱角。
天子笑道,“不如不問。你有華佗的神技,我便有關雲長的神勇——我想活,天然就能拚儘儘力活下去。”
天子就笑道,“治病拯救,我還能自斷活路不成?四叔就彆替他操心了。”
倒是養在花盆裡的海棠樹。也不知是用了甚麼體例,已是暮秋落葉的時候,那海棠卻開得繁花錦簇。送來三五日纔開敗,花瓣散落如雪,紛繁揚揚。
反是白上人迷惑:“你就不問我有幾成掌控?”
何況白上人醫術再高超,還能勝得過太醫嗎?趙世番感覺很不必將他扯出去。
他性子渙散慣了,又有些神棍,又管不住嘴。天子倒也垂垂覺出他是個有見地的人,經常一言射中,便將他引為近臣。
白上人倒是早預感到會是這般成果,並冇跟天子扛上。每日在太醫署中喝茶下棋,偶爾也和天子聊談天。
太夫人笑道,“這是雁丫頭本身的緣法。”
趙世番聽了便感覺好笑,道,“憨人遇憨人,倒是憨到一塊兒去了。世上哪有甚麼妖孽,花木又如何聽得懂教養!”
趙世番愣了一愣,見慶樂王目光瞭然的瞟他,就道:“還請上人明言是哪位女施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