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陵，丞需一名明君，以雷厲流行的手腕，輔以仁政，減免賦稅，撫卹烈屬，規複民生經濟，重開書塾講學......

“你......你們......”

為更好的“治”，少不得要重開恩科，減少兵製，遴選合適的“治”者，施以帝王權謀，層層把控，終其平生，與人道博弈......

祁燼眼底掠過一抹挖苦，迎著他驚駭的目光，慢條斯理道，“太子妃所言，如同本殿旨意。你若不信，取紙筆來，本殿現在便可給你一份親筆手書，內容與太子妃答允你們的無異。”

他們伉儷二人得彼蒼眷顧，得眾生護持，自該負擔百姓之重......

疇前，她感覺嫁入宮中，是為情所困不得不勉強責備。

他察看著祁燼的神情謹慎翼翼說道，“馮將軍受杭家人調撥，為顧千殤那暴君所操縱，才產生了諸多不成逆轉的曲解，馮將軍身後，我等也是受顧千殤矇蔽，才昧著知己當那叛國之軍。”

祁燼早從那衰弱的腳步聲中猜到來人是馮芊芊和陳中嶽。

但是，這些事總要有人來做。

莫過於此。

“從今今後，每月月朔十五，我都要吃齋禮佛，誦經還願，感激彼蒼......把你還給我......”

當初為祁燼拂塵洗塵的夜晚，陳中嶽出了很多力。

他謹慎翼翼看著祁燼冰冷如寒霜般的黑眸。

如果不是馮芊芊問了一句他們是誰，陳中嶽還遲遲冇能從太子活著的究竟中回過神來。

馮芊芊方纔病癒不久，身材非常衰弱，爬上城樓已經喘得不可。

她深吸了口氣，“此戰過後，我還要跟你一起，迴天禹山拜謝他們，感謝他們......讓你還能回到我身邊......”

她認不得祁燼，陳中嶽倒是認得的。

“陳中嶽是吧？”

責無旁貸！

明顯，那雙眼眸，隻在看著太子妃的時候，纔會生出溫度，溢位纏綿。

陳中嶽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，乃至冇能聽清祁燼說了甚麼。

左傾顏忍不住將臉埋進他懷裡。

太子妃回絕讓東南駐軍馳援安淩軍的發起，莫非是因為，太子殿下在東郊早有安插？

而做完這些，不但要賠上自在，乃至還要支出餘生統統的心血和精力，也不必然能做到最好。

“現在，既然太子和太子妃深明大義，給了我等改過改過的機遇，我等定會竭儘所能，戍衛東陵百姓和江山社稷，肝腦塗地，在所不吝！”

他不敢設想，如果本身本日冇有承諾太子妃，而是令人將太子妃拿下，試圖獻給顧千殤，那結果……

這般想著，他撲通一聲跪下，畢恭畢敬道，“太子殿下活著，實在是東陵之幸！”

“五馬分屍的滋味，先請西秦王的親信嘗上一嘗，免得讓人詬病，我們東陵不曉得待客之道。”

在她看來，一個勝利的統治者，最難之處，不在於“統”，而在於“治”。

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兩人的麵，將哭得跟淚人似的左傾顏攔腰抱起。

他們要做的事，另有很多很多。

他們和十萬東南駐軍，真的另有活路嗎？

現在，他盯著相擁在一起如獲重生的伉儷倆，麵色驚變，愣在原地。

祁燼聲音安穩遲緩，可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，雕刻在左傾顏的心上，長生難忘。

也不曉得，太子妃與他們談妥的那些前提，太子到底知不知情？

陳中嶽如釋重負。

“拿紙筆來。”祁燼慢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