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府對比京中其他官宦府邸的家屬乾係,已不知好了多少。主母已逝,家中唯有嫡出的女郎尚未婚配,主君長年領兵在外,府中冇有端莊主子,也就冇有磋磨下人的先例。
濁音提著水桶走到溫綺羅麵前,心中不明以是。
幸虧那個不知二孃子是大將軍的掌上明珠,最是受寵。便是心下有甚麼念想,也不敢再對濁音指指導點。
本來那些躲他如蛇蠍的女使婆子,現在見了他,都點頭哈腰,殷勤備至,乃至另有那膽小的女使,偷偷往他的寢室裡塞一些糕點蜜餞,明裡暗裡地示好。
溫綺羅揉了揉額角,連日來收買冰塊的事情停頓並不順利。現在不知是溫府樹大招風,惹了誰的眼,收冰一事在都城傳得沸沸揚揚。
“去查查,比來另有誰在大量收買冰塊。”溫綺羅叮嚀紫珠道。
府中的女使婆子冇少偷偷打量他,卻礙於他寡言少語,又因側重瞳之故,都有些害怕,不敢靠近。
濁音心中微動,他抬開端,目光龐大地看了溫綺羅一眼,低聲道:“多謝女郎。”
溫綺羅敲打仆人的動靜,不脛而走。青玉得知後還是拎得清本身的身份,不免在早訓時又對各房管事一番訓戒。有了這番撐腰的作態,彆說他隻是一介重瞳,便真是精怪所化,也得裝聾作啞了纔是。
濁音埋冇在安靜表麵下的波瀾,溫綺羅看在眼裡。
他握著水桶的手微微收緊,指節泛白,大要還是風清雲朗,彷彿甚麼都未聽到普通。
“女郎,要不…我們先緩緩?”紫珠不明白自家女郎為何對這冰塊如此固執。
“傳聞還是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,也不曉得是甚麼來路,整日裡也不說話,跟個啞巴似的。”另一個管園林的婆子擁戴道,眼中充滿了鄙夷。
溫綺羅的餘光瞥見濁音袖口下緊握的拳頭,心中瞭然。她並非不明白這些下人們的嘴臉,昔日隻是偶然理睬。現在敲打一番,也算是給濁音一個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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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生的俊朗,唯有那一兩重瞳讓民氣生涼意。與凡人分歧。
蘭州府城郊的一處隱蔽莊子,江知寂輕倚在紫檀木雕花椅上,“溫二孃子真是大手筆,這都城的冰窖都快被她搬空了。”
“瞧他那雙眼睛,怪滲人的,也不曉得女郎從哪兒買返來的這麼個怪胎!”身材癡肥的膳房婆子撇了撇嘴,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。
這溫府高低人對濁音的態度竄改之快,如同盛京的凜冬,說變就變。
“她們說的話,你都聽到了?”溫綺羅輕聲問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體貼。
溫綺羅隻當舉手之勞,不覺得意,回身拜彆的背影彷彿一株傲然矗立的梅花,披髮著清微的暗香。
短短幾日,濁音未提及過往,溫綺羅也未曾逼迫,隻是冷靜地察看著他。
那幾個婆子頓時嚇得噤若寒蟬,紛繁跪倒在地,“奴婢多嘴,二孃子莫要與我等普通見地!”
“家主,探子回報這大將軍府的確是在大肆收冰,並且,不但是府中,就連溫家在城外的彆莊,也堆滿了冰塊。”管家低聲回道。
都城,戶部尚書府前如龍魚貫,喧鬨不凡。可顧恒之的書房內氛圍卻有些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