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乃至低聲擁戴道:“這學子說得有理,尚書府權勢再大,也不能在大街上欺人,不管是誰,行路也該講個公道!”
她悄悄咬了咬唇瓣,似自發過於失態,趕緊攏緊帷帽,福了福身,“小女另有要事在身,本日便先行告彆。”
“女郎,清風茶肆的虞郎君遣人來報,說是冰窖的地契和買冰的銀錢已備安妥,隻等夏季到臨,便可售賣。”紫珠捧著茶盞,輕手重腳地走到溫綺羅身邊。
旁側的女使一怔,“大娘子竟不識得?奴婢彷彿聽旁府掌事的嬤嬤說過……哦對了,那是沈學子!雖是一介豪門,但才學頗高,現在就讀於的梅卿書院。目前秋闈亦是當下的熱點之選,前幾日有很多坊間士人都群情過,說此人該當穩中。隻是,彷彿出身艱钜。”
“女郎本日但是要去清風茶肆?”紫珠見溫綺羅對著鏡子兀自入迷,便輕聲提示道。
鏡中人清眸流盼,海棠標韻,一顰一笑間,皆是動聽心魄的天香國色。
沈宴初重視到她的行動,唇角的笑不由更深。他知輕重,冇有再多話,隻是略微側身,讓出道來,目送那緋紅的裙襬融於街頭喧鬨的行人間,他這才緩緩收回目光,眸中帶著幾分如有所思。
車伕怔在那邊,忽覺若再膠葛下去,必將引得更多人圍觀,豈不究查起來難辭其職?他咬了咬牙,勉強躬了躬身,朝溫詩河言道:“這位娘子,小的無禮,尚請勿怪。”
“嗯,”溫綺羅回過神來,“去備馬車吧,本日約了虞郎君見麵。”她想,有些事情,也該劈麵問個清楚了。
女使不明其意,木訥地點頭應是。才子藏思路,販子颳風塵。
清風茶肆比之前來時,似是愈發清寂。可端走入店中,隻覺清雅的茶香四溢,來往客旅未幾,可看行裝皆是些商賈之流。溫綺羅隻覺怪哉,如此買賣冷落,可店主和店內的伴計們,都是不疾不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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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綺羅坐在雕花妝台前,對著銅鏡細細描眉。
雖是春未至,可盛都城的風華暗湧未息,街頭巷尾的喧鬨繁華也一日賽過一日。
沈宴初雖腔調平和,但字字句句皆戳在車伕把柄,那幾分“品教”“尊德”的言辭更惹得圍觀百姓暗自點頭,大有幾成認同。
她說這話時聲音低緩,麵上帶了一絲淺淺的紅,雙手捏著繡帕,像要粉飾甚麼情感似的。沈宴初看在眼中,卻未多言,笑著點頭:“舉手之勞,不敷掛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