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魏爭燕
“山東相合,之主者不卑名,之國者可長存,之卒者出士以戍韓、梁之西邊,此燕之上計也。不急為此,國必危矣,主必大憂。今韓、梁、趙三國以合矣,秦見三晉之堅也,必南伐楚。趙見秦之伐楚也,必北攻燕。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。秦久伐韓,故中山亡;今久伐楚,燕必亡。臣竊為王計,不如以兵南合三晉,約戍韓、梁之西邊。山東不能堅為此,此必皆亡。”
望諸君乃令人獻書報燕王曰:“臣不佞,不能阿諛先王之教,以順擺佈之心,恐抵斧質之罪,以傷先王之明,而又害於足下之義,故循逃奔趙。自大以不肖之罪,故不敢為辭說。今王使使者數之罪,臣恐侍禦者之不察先王之以是畜倖臣之理,而又不白於臣之以是事前王之心,故敢以書對。
“臣聞古之君子,交毫不出惡聲;忠臣之去也,不潔其名。臣雖不佞,數奉教於君子矣。恐侍禦者之親擺佈之說,而不察冷淡之行也。故敢以書報,唯君之留意焉。”
趙且伐燕,蘇代為燕王謂惠王曰:“今者臣來,過易水,蚌方出曝,而鷸啄其肉,蚌合而鉗其喙。鷸曰:‘本日不雨,明日不雨,即有死蚌。’蚌亦謂鷸曰:‘本日不出,明日不出,即有死鷸。’二者不肯相舍,漁者得而並禽之。今趙且伐燕,燕、趙久相支以弊大眾,臣恐強秦之為漁父也。故願王之熟計之也。”惠王曰:“善。”乃止。
燕昭王且與天下伐齊,而有齊人仕於燕者,昭王召而謂之曰:“寡人且與天下伐齊,旦暮出令矣。子必爭之,爭之而不聽,子因去而之齊。寡人偶然複合和也,且以因子而事齊。”當此之時也,燕、齊不兩立,但是常獨欲有複收之之誌若此也。
燕昭王且與天下伐齊
“先王命之曰:‘我有積怨深怒於齊,不量輕弱,而欲以齊為事。’臣對曰:‘夫齊霸國之餘教也,而驟勝之遺事也,閒於兵甲,習於戰攻。王若欲攻之,則必舉天下而圖之。舉天下而圖之,莫徑於結趙矣。且又淮北、宋地,楚、魏之所同願也。趙若許約,楚、魏、宋極力,四國攻之,齊可大破也。’先王曰:‘善。’臣乃口受令,具符節,南使臣於趙。顧反命,起兵隨而攻齊。以天之道,先王之靈,河北之地隨先王舉而有之於濟上。濟上之軍奉令擊齊,大勝之。輕卒銳兵,長驅至國。齊王逃遁走莒,僅以身免。珠玉財寶,車甲珍器,儘支出燕。大呂陳於元英,故鼎反於曆室,齊器設於寧台。薊丘之植,植於汶皇。自五伯以來,功未有及先王者也。先王覺得愜其誌,以臣為不頓命,故裂地而封之,使之得比乎小國諸侯。臣不佞,自發得奉令承教,能夠幸無罪矣,故受命而弗辭。
“臣聞賢聖之君,不以祿私其親,功多者授之;不以官隨其愛,能當者處之。故察能而授官者,勝利之君也;論行而交友者,立名之士也。臣以所學者觀之,先王之舉錯有高世之新,故假節於魏王,而以身得察於燕。先王過舉,擢之乎來賓當中,而立之乎群臣之上,不謀於父兄,而使臣為亞卿。臣自發得奉令承教,能夠幸無罪矣,故受命而不辭。
昌國君樂毅為燕昭王合五國之兵而攻齊
趙且伐燕
或獻書燕王:“王而不能自恃,不惡卑名以事強,事強能夠令國安悠長,萬世之善計。以事強而不成覺得萬世,則不如合弱。將何如合弱而不能如一?此臣之所為山東苦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