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人取信,趁便滅口,這高翎的手腳實在潔淨利落,技藝亦極其不凡。
再者說,冇有人會將底交給如許一群人,他們最多是受雇於人,查亦無用。不過為穩妥起見,薛允衡感覺,有需求把人都抓起來,一會交予位於平州的漢安縣署措置,趁便再探一探縣署的底。
薛允衡神情微凜,探手伸向了信匣。
由此薛允衡推斷,此局的目標一為摸索,二是順手將一名“俠士”塞進薛家。
“郎君,時候到了。”見那侍衛已不在車邊,陳先生便拉開車壁,取出一隻時漏向薛允衡表示。
呸,真是白搭了她的苦心。
他們幾近冇如何說過話,秦六娘也向來冇往他跟前湊過。比起多數那些舉止豪宕,見了他便明送秋波的士女們,這位女郎的確就是溫婉靈巧的典範,薛允衡對此表示極度的對勁。
目前看來,這位師尊並無歹意,特彆此信中接連用了“孤膽、長嘯、春雲、宵漢”等詞,詞義皆屬表揚,那詩裡的意義既是衷告,亦含期許,顯是站在他這一方的。
“郎君,何鷹他們已將動靜送返來了。”尚未至車門邊,便有侍衛上前稟報。
陳先生早便取了小刀在手,此時悄悄挑開信上火漆,抽出信紙展平,遞給薛允衡旁觀。
而這一局的陣眼,應當還是這個高翎。
“我無事,多謝薛郎君挽救。”秦素心中腹誹不止,開口說出的話卻充滿了感激,“勞郎君動問,六娘不敢當。”
此時見秦素還是不露麵,他麵上的便神情又溫和了一些。
薛二郎能來問候一聲已經不錯了,秦素自當表達出激烈的謝意。
薛允衡的神采也有些變了,眉頭緊蹙,眸光微沉。
雖對薛允衡的為人極不齒,秦素卻也明白,若非薛家二郎,這戰略也一定能成。那些“風采惱人、舉止溫雅”的士族郎君們,一定能有他如許的不計臉麵,秦素倒要頭疼如何騙他們接管她的打算。也就薛允衡這廝,向來不講甚麼麵子情麵,此際看來,這也是他的一大好處了。
見她隔簾而語,態度端重,薛允衡便暗裡點了點頭。
一個大男人躲在背麵,卻叫個小女人在前頭做餌,這薛允衡果然是個黑心爛肚腸的,枉她在宿世他死之時,還悄悄地難過了一陣子。
薛允衡的眉頭微微一動。
另有本日產生的“劫案”,以及阿誰叫高翎的詭異劍士,若無師尊指導,很難說他們薛家會不會引狼入室。
這一封信又規複了五言用語,倒是比此前多寫了兩句,湊成了一首詩,寫的是:
陳先生凝目細看,猛地倒吸了一口寒氣。
可貴他不逃不躲、氣定神閒,若非提早派人查探,說不定薛允衡還會為他氣度所惑,覺得遇見了磊落勇毅的俠士。
阿誰半路殺出來的褐衣劍士,現在正立在道旁,拄劍傲視。
“先生勿懼。”薛允衡語聲安穩,接過紙箋折入信封,神情澹澹,笑意如常:“我們前日不是曾思疑過,此人已堪破存亡大道麼?既是如此,這塵寰塵事他自是一眼窺透,不敷為奇。”
“何鷹說,這夥能人約有二十餘人,應是早兩日便埋伏在此處了。因怕轟動了他們,何鷹他們冇敢靠得太近,隻遠遠張望,發覺這些人不似山匪,倒有些像是城中地痞。”那侍衛上前一步,低聲道:“何鷹還說,這群人隻帶了弓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