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墓獸_第二十八章 越獄南渡(一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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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……”

秦北洋帶著一大疊紙錢和錫箔上墳。八年疇昔,小墳塚上長滿野草,墓碑上除了仇德生佳耦的名字,還刻著“子仇小庚泣立”。

這時候,齊遠山也撲了出來,走路七葷八素,手捂著被刺客踢中的脖頸穴位。

“譚嗣同、康廣仁、林旭、楊深秀、楊銳、劉光第。”秦北洋說出六個頂天登時的名字,“能跟戊戌六君子關在同一個牢房,何其幸哉!”

秦北洋提出首要疑問――以往兩次與刺客遭受,都覺得他們是來取本身性命的,莫非並非如此?

雞叫天明,兩個少年已出北京,在通州偷了一艘木船,沿運河路過天津。

“可兒家是為變法流血而死,我們呢?為了給袁世凱稱帝造墓而亡,照司馬遷的說法,一個重於泰山,一個輕於鴻毛!”

一起上,橫躺五六具獄警的屍身,滿是被匕首堵截咽喉而死……上到典獄長,下到牢頭獄卒。從晚清到民國,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案要案了。刺客也恰是抓住張勳複辟,監獄人手不敷,防備空虛的間隙。

秦北洋記得臨行前父親的關照――走得越遠越好:“咱都飲馬長江了,莫非不去江南看看?”

“如果光緒帝在戊戌年的變法勝利,六君子冇上菜市口,康有為君主立憲成真,或許吧。可惜,世上冇有悔怨藥可吃,那幫人殺了譚嗣同,便是斷絕了大清的活路!”

他跪下磕了三個頭:“爹!娘!不孝子仇小庚,返來祭拜你們二老了!小庚發誓,在孩兒有生之年,必然手刃那兩個刺客,為二老報仇雪恥。”

秦海關用僅剩的力量說:“走得越遠越好!不要等閒返來。記得京西駱駝村的地下,埋著的那幾口甕缸裡,藏著老秦家的寶貝。”

“小子,八年不見,讀了很多書嘛!京師大書院充公你進少年班,真是國度一大喪失。”

監獄後門是西交民巷,東南可見大前門。胸口中了一刀的秦海關,捶著兒子的後背說:“放開我,讓我留下來。”

現在德租界不複存在。北洋當局雖還冇插手天下大戰,但已與德國及奧匈帝國斷交,光複了天津、漢口兩地的德租界,以及天津的奧租界,俘虜本地駐守的小股德軍,算是為庚子年的災害小小複仇了一把。

“他們不殺我們,卻要綁架帶走,又是何意?”

“那還不如殺了我!八年前,是我從刺客手中救了你的性命,也是我把你從天津帶到西陵,你冇需求陪張勳和清朝殉葬。你們快走!”

被割喉的典獄長已經斷氣,秦海關的右邊胸口中了一刀,雖冇傷到心臟,但半個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。

分開楊柳青,秦北洋與齊遠山顛末滄州、德州,度過黃河,至山東省會濟南。彼時山東也不承平,眼看又要打一場小型內戰。秦北洋買了兩張津浦線的火車票。

葉克難蹲在牢房門口,用布條給秦海關包紮傷口。這層政治犯監獄仍然溫馨,他隨口說:“你們可知,此地在前清是刑部衙門,這間414號牢房,關押過戊戌六君子。”

齊遠山問:“北洋,張勳垮台了,我倆要回北京嗎?”

午後的浦口站,兩個少年頓感茫然。一個黑布馬褂的中年瘦子,穿過鐵路要爬上月台,看來非常吃力。秦北洋把他拽上月台,瘦子客氣地稱謝,恰好有賣橘子的小販,瘦子買了一袋硃紅的橘子,送給秦北洋兩個,又盤跚著翻過鐵路。劈麵月台有個少年等著,年紀與秦北洋相若。這是一對父子,父親送兒子上火車,臨行時買幾個橘子給兒子帶在路上。這幕景象,讓秦北洋想起本身的父親,不免滿心哀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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