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墓獸_第二十八章 越獄南渡(一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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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德租界不複存在。北洋當局雖還冇插手天下大戰,但已與德國及奧匈帝國斷交,光複了天津、漢口兩地的德租界,以及天津的奧租界,俘虜本地駐守的小股德軍,算是為庚子年的災害小小複仇了一把。

葉克難蹲在牢房門口,用布條給秦海關包紮傷口。這層政治犯監獄仍然溫馨,他隨口說:“你們可知,此地在前清是刑部衙門,這間414號牢房,關押過戊戌六君子。”

“可兒家是為變法流血而死,我們呢?為了給袁世凱稱帝造墓而亡,照司馬遷的說法,一個重於泰山,一個輕於鴻毛!”

“那還不如殺了我!八年前,是我從刺客手中救了你的性命,也是我把你從天津帶到西陵,你冇需求陪張勳和清朝殉葬。你們快走!”

“爹爹……”

他跪下磕了三個頭:“爹!娘!不孝子仇小庚,返來祭拜你們二老了!小庚發誓,在孩兒有生之年,必然手刃那兩個刺客,為二老報仇雪恥。”

秦北洋想起一件首要的事――上墳。

一起上,橫躺五六具獄警的屍身,滿是被匕首堵截咽喉而死……上到典獄長,下到牢頭獄卒。從晚清到民國,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案要案了。刺客也恰是抓住張勳複辟,監獄人手不敷,防備空虛的間隙。

秦海關用僅剩的力量說:“走得越遠越好!不要等閒返來。記得京西駱駝村的地下,埋著的那幾口甕缸裡,藏著老秦家的寶貝。”

蒸汽火車飛奔,齊遠山眺望路過的泰山。半今後到徐州,張勳辮子軍的大本營。泊車蚌埠,小販送來報紙――段祺瑞在馬廠誓師,自任討逆軍總司令。南苑航校騰飛三架法製高德隆G.Ⅲ窺伺機,校長親身駕機飛臨紫禁城投擲手榴彈。崇高不成侵犯的皇家聖地,已成來去自在的天空。辮子軍兵敗如山倒,前門大街到處是被丟棄的假辮子。張勳逃入荷蘭使館出亡,隻做了十二天天子的溥儀再度退位。

監獄後門是西交民巷,東南可見大前門。胸口中了一刀的秦海關,捶著兒子的後背說:“放開我,讓我留下來。”

後半夜,新月兒高掛在城樓上空,像一朵欲睡的花兒。但願這不是最後一次見到北京的新月兒。

出了浦口火車站,第一次見到長江,超乎設想的煙雲環繞,截然分歧於乾爽的北國。兩人坐上渡輪,耳中是馬達聲聲,麵前是白霧茫茫。行到長江中流,但見濁浪拍打船舷,不時有水珠飛濺到臉上,讓兩人嚐了嚐萬裡揚子江的滋味。江麵上百舸爭流,既有白帆木船,也有可上溯四川的千噸江輪,更有掛著英國與日本國旗的兵艦。秦北洋心想北洋啊北洋,不都是蓋世的豪傑豪傑嗎?為何還讓它們在長江上橫行?

葉克難救了他們父子之命,秦北洋卻不承情:“你勿再誆我!當今清朝複辟,從戎的都留了辮子,你如何冇戴假辮子?”

因而,葉克難帶他們逃出監獄,秦北洋揹著受傷的父親,齊遠山舉燈照明。

葉克難給了他們幾塊大洋做盤費,關照他們得勁兒地往南跑:“北洋,你爹說得有理!我會把他送去病院。北洋軍閥已成一盤散沙,全部北方都會兵戈,最好跑太長江才安然。刺客不知何時還會呈現!我會持續清查。你若見到‘彗星襲月’的標記,需求特彆留意,多數與刺客有關。”

秦北洋帶著一大疊紙錢和錫箔上墳。八年疇昔,小墳塚上長滿野草,墓碑上除了仇德生佳耦的名字,還刻著“子仇小庚泣立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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