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驕陽高懸，一天當中最火辣乾熱的正中午分，小小的茶攤便繁忙起來。喝涼茶的，吃酸梅湯的，坐下來歇腳吃茶果的客人來來去去。

“湯伯，我們去借紙筆。”亦珍拉著招娣，到劈麵巷子裡的胭脂水粉店，問掌櫃的借了紙筆返來。

比及兩罐酸梅湯與一大罐涼茶十足售罄，茶客漸次散去，也隻不過剛過了午正，未初不到的時候。

亦珍這才放下一顆心來。</P></DIV>

“是我冇用！”湯伯以頭搶地，老淚縱橫。

招娣點點頭，“回蜜斯的話，婢子看懂了。”

亦珍鼓勵地朝招娣一笑，“去罷。”

回到家中，卸下獨輪車上的條凳杌子等一應物事，湯伯便悄悄跪在了垂花門外頭。

這下秘方傳了出去，今後買賣還如何做？！他還何臉孔去見夫人？！

亦珍淺笑，“可感覺難？”

亦珍淺笑，待招娣返來，一主兩仆慢悠悠迴轉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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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珍目睹三人去得遠了，這才包了一包甘草桃脯，交予招娣，使她去胭脂水粉店還筆墨。

湯伯已得了夫人的交代，遂並未幾說甚麼，隻在需求的時候，略指導招娣一二。

“哦，本來如此……”鼠須夫子拖長了聲音，高低看了亦珍兩眼，見是個臉孔生得非常平常，服飾繁複，豆蔻韶華的丱小娘子，遂放緩了聲音，“那小娘子可曉得此中事理？”

湯伯一邊清算茶攤，一邊嘴裡不住誇獎招娣誠懇勤奮，手腳敏捷，記性又好，帳算得清楚。“可算是得著濟了。”

隨後帶著兩個巡檢衙役告彆而去。

亦珍被湯伯掩在身後，聽他如許一問，忍不住腹誹：既是不情之請，明知會難堪人家，還問甚麼問？乾脆爛在肚腸裡。

這兩個壯漢乃是縣衙裡的巡檢衙役，平日挨家挨戶征糧收稅的主。雖則還不至於剝削剝削得狠，但是如果一時貢獻得少了，也是冇有好日子過的。

湯伯雖則不熟諳為做夫子打扮的，倒是認得他身後那兩個壯漢，不由得上前一步，擋在了亦珍身前。

“這個……小老兒口拙，一時倒也講不清楚。”湯伯不是不難堪的。這方劑他也隻大抵曉得一二，還是蜜斯在一旁提點，他才氣寫得出來，但此中究竟，卻隻要家傳下這方劑的夫人才說得清楚。

湯伯垂著頭，“家裡的，我冇用啊！我把夫人的酸梅湯方劑——給了人了……”

亦珍從一旁的漆盒裡取出一碗酸梅湯來，遞與招娣，“忙了一中午了，快喝罷。”

“湯伯也辛苦了一天，先去安息罷。”亦珍悄悄道。她不欲讓養病中的母親曉得此事，遂待湯媽媽進了二門，叮嚀她，“先莫叫母親曉得。”

“你跟著我一道來茶攤，也很有幾日了，可都看懂了？”

那中年夫子收了摺扇，握在手內心，雙手抱拳，朝湯伯一拱手，客客氣氣地問：

中年夫子當空拱了拱手，“我家老爺前兩日路過湯老伯的茶攤，喝了一碗酸梅湯，感覺味道甚佳。這幾日梅雨連連，氣候潮熱不堪，我家老爺不思茶飯，隻想喝一碗清冷解暑的酸梅湯。以是鄙人此來，是想向湯老伯就教，如何才氣做得出您家酸梅湯的味道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