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是個茶碗。”多鐸笑著在炕床另一頭坐下,抬了抬腳表示馮千給他脫靴,“實在看不上外頭買的,本身燒也行呢。”
錢昭忍不住笑,勾住他脖子道:“你天然比他強。”
多爾袞不待多鐸說話,便先容道:“這是戶部尚書英額爾岱。關於假貸之事,另有些疑問……”
趙太醫請脈以後又問了診候,遊移了一會兒,才道:“從脈象上來看,王妃身子安康,並無不當。”
英額爾岱嚼著這話總感覺那裡不對,又冇甚麼可辯駁的,隻好把話題再拉返來,道:“錢息如此之高,來年戶部不知有冇有銀子能還上。”
雪停了一個時候,到了傍晚時分又飄飄蕩揚地下起來。因著氣候的原因,多鐸整日未曾出門,晚餐後到正殿書房搗鼓了一番即回了後院。正遇著錢昭與盧桂甫在明間說話。
錢昭奇道:“這怎算高!據我所知,官方當鋪合會放貸,三分起息是常理。而世家豪商於青黃不接時賒借穀物於小農耕戶,輕則五,重則七,倍稱之息為多。”
錢昭無可何如,擺了擺手道:“凡我所能答,當知無不言。但登記造冊、分撥錢息的差事,還請提拔幾個精通數算的吏員去做。”
是以,當多爾袞帶著英額爾岱上門的時候,竟吃了個閉門羹。向管事寺人問及啟事,說是福晉身子不豫,太病院的醫官正在診脈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英額爾岱捋須笑道,“勞煩福晉。”
多鐸心想真是狗拿耗子,不耐煩地答道:“累著了,動了胎氣。太醫說不要緊,養養就好,藥也不需吃。”
錢昭見多爾袞本日又來,竟然還帶了一個老頭,不知是甚麼原因,迷惑地望向多鐸。
多鐸等盧桂甫出了房,方問道:“這是要買甚麼?”
多鐸放下心來,說:“那就好,便開藥吧。”
多爾袞望向英額爾岱,問:“如何?”
趙太醫回道:“這……王妃實是不必服藥。”
“不敢當。”趙太醫拱了拱手,低頭盯著空中道,“王妃身子沉重,房事最好還是有所避諱。”
多鐸不是鄙吝之人,但一聽這數字也打了個突,問道:“昭昭,我們如許使錢,一家人來歲還能吃飽飯不?”
錢昭低頭在箋紙上寫了幾行字,交給牧槿晾乾收起,回道:“二格格的嫁奩約莫都全了,隻要碗盤瓶罐不成模樣,需重新購置。趁便給家裡也添些平常用的,我看好幾次用飯,碗兒都不是一套,約莫是冇豁口的都尋出來充數。”說著蹙眉道,“上回你砸了我一個官窯茶盞,那一套也就不全了。”
多鐸從冇想過有這等折騰的體例,心中嘖嘖稱奇,本來錢還能夠這麼花,摸著下巴道:“唔,聽起來非常風雅。”
錢昭聽出來太醫話裡有話,整了整衣袖,道:“院使無妨直說。”
英額爾岱少見有人膽敢打斷攝政王說話,但見多爾袞望天咳嗽了聲,他立即上前道:“福晉,戶部或有曉得理財之事的能人,但壓得住陣的倒是冇有,此事還得老臣來辦。”
盧桂甫接了支錢的票據,向多鐸行了禮就退了出去。
“自當如此。”英額爾岱點頭道。
錢昭怔了怔,扶著腰在寶座上坐了,望向他道:“尚書請說。”
錢昭聞言臉紅到耳根,尷尬非常,感覺下腹彷彿又墜痛起來,忙伸手抱住肚子。多鐸覺得她坐久了腰受不住,攬住她嘀咕道:“這可如何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