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鐸等盧桂甫出了房,方問道:“這是要買甚麼?”
錢昭望著他道:“曉得開窯所費多少麼?有錢也不是如許使的。何況,開年後另有大筆開消。”
錢昭見多爾袞本日又來,竟然還帶了一個老頭,不知是甚麼原因,迷惑地望向多鐸。
多鐸哼了一聲,答也不答。
錢昭笑道:“銀子也‘風雅’,粗粗一算,約需三萬兩。”當然,如果精雕細琢,五萬兩也不在話下。
錢昭心想真胡說八道,但也偶然爭論,不覺得然地說:“與滿洲自分歧,八旗以主奴立法統,主子不允,旗下人連婚嫁都不能夠。有主子‘恩養’,主子天然無需假貸。”
英額爾岱深覺得然:“王上高見,主子佩服。”
英額爾岱嚼著這話總感覺那裡不對,又冇甚麼可辯駁的,隻好把話題再拉返來,道:“錢息如此之高,來年戶部不知有冇有銀子能還上。”
“嗻。”英額爾岱應諾,也上了馬,隨在他旗主以後出了府去。
錢昭奇道:“這怎算高!據我所知,官方當鋪合會放貸,三分起息是常理。而世家豪商於青黃不接時賒借穀物於小農耕戶,輕則五,重則七,倍稱之息為多。”
多爾袞卻哈哈笑道:“如是男人,恐怕成不了現在模樣。朝中進士出身的漢官,哪個不是才乾高絕之輩,但除了攻訐還會甚麼?可見酸儒腐民氣。她如果多學些八股,插手幾次舉試,大抵也就那樣了。”
“不就是個茶碗。”多鐸笑著在炕床另一頭坐下,抬了抬腳表示馮千給他脫靴,“實在看不上外頭買的,本身燒也行呢。”
英額爾岱回道:“除卻措告彆事稍嫌稚嫩,統統都好。思慮周到且不落窠臼,如是男人,以他們漢人的話來講,當是‘國士無雙’,真可惜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錢昭打斷他,問道,“莫非你們冇有官員僚屬能夠措置此事?”她不過出了個餿主張,可冇想過切身上陣做力量活兒。
“不敢當。”趙太醫拱了拱手,低頭盯著空中道,“王妃身子沉重,房事最好還是有所避諱。”
選才?到底你們坐江山還是我坐江山,還管你們這破事?錢昭腹誹著,冇好氣隧道:“去工匠院找幾個會算的學徒,該當能比進士老爺們管用。”
多爾袞給多鐸使了個眼色,兄弟倆出了屋子,站在簷下說話。多爾袞皺眉問:“她身上如何不好?”
英額爾岱便問:“不知福晉覺得息錢多少為好?”
混鬨了一宿,錢昭第二天卻有些腹痛,多鐸忙去請了太醫來看診。
“放心。”錢昭睨了他一眼,嘲笑著回道,“如果如此就傾家蕩產,‘權貴’二字就是個笑話!”
錢昭低頭在箋紙上寫了幾行字,交給牧槿晾乾收起,回道:“二格格的嫁奩約莫都全了,隻要碗盤瓶罐不成模樣,需重新購置。趁便給家裡也添些平常用的,我看好幾次用飯,碗兒都不是一套,約莫是冇豁口的都尋出來充數。”說著蹙眉道,“上回你砸了我一個官窯茶盞,那一套也就不全了。”
趙太醫也冇彆的話說,當即告彆。多鐸賜了銀,讓人送他出去。
錢昭聞言臉紅到耳根,尷尬非常,感覺下腹彷彿又墜痛起來,忙伸手抱住肚子。多鐸覺得她坐久了腰受不住,攬住她嘀咕道:“這可如何避……”
英額爾岱卻點了點頭,回道:“此法可解一時之急,但也僅止於吏員。能當大用之人,恐怕還是科考為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