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惜月感覺本身彷彿變成了透明,北風穿透她的身子吼怒而過,她就如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牽引。夜空浩大,蒼雲逶迤,清闕皓白的衣袍在風中簌動,紫色衣帶灑金帶銀,翩飛如流煙。
清闕站在符文近側,眼睫低垂,望著長袍邊沿那流轉赤紅的陳跡。“早已出夢。”
顏惜月心中驚奇,此時星光湧動,風捲寒涼,她忽覺腳下虛空,竟墜下九重雲霄。
師尊的身影固然已經消逝,可他留下的靈力與咒文還死死地束縛著顏惜月,任憑她如何掙紮,也冇法從半空中阿誰透明如繭的空間中出來。
蓮心墨色頃刻間散如輕霧,環抱了顏惜月周身。
“你到底是誰?莫非是幻界中存留下來的妖魔?!”
顏惜月心亂如麻,現在身邊甚麼幫手都冇有,如果之前另有蓮華……
“問那麼多,對你而言有甚麼用?你最該曉得的,不該該是關於縈歌的事情嗎?”
但是四周變得烏黑無光,她奮力掙紮,轉動不得。
顏惜月歡騰道:“小七,你真的醒了!你不曉得我多擔憂……”
透過淺紫色的衣衿,有星星點點的白光映照出來。
她冷冷地笑,笑聲嬌俏。
“為了本身的至好就能搏鬥那麼多手無寸鐵的百姓?”清闕叱道,“凡事過於在乎,隻會攪亂神思惑民氣智!正如你自從結識了那妖龍,竟也變得肆意妄為起來!”
空蕩蕩的陰暗石室中隻剩了顏惜月一人。她乃至不知本身到底被關在了森羅塔的哪一層,在她之前的印象中,森羅塔高大宏偉,內裡定然莊嚴崇高,並不是麵前這般陰沉可駭。
她哀聲道:“但是弟子與夙淵也並未做甚麼錯事,他雖不是人類,卻也曉得是非……”
夙淵怔然,環顧四周還是找不到半點妖魔入侵的陳跡,也冇有任何打鬥跡象……就算玉京宮的人追蹤到此,也不成能超出結界將顏惜月刹時帶走。
“開口!”清闕怫然回顧,“私行闖山強即將你帶走,這也算曉得是非?!龍族本該恪守本分駐守四海,他卻如此放肆,可見野性難收,必然成為禍害!”
她的身子為之收縮,四周除了一盞盞還在浮動的明燈外,並無其他東西存在。
他低沉著聲音道:“當時你的靈魂已經靠近崩潰,我為救你耗經心機,最後隻能用縈歌靈魂換回了你的性命。”
“森羅塔?!”顏惜月心頭震驚。
“放你出來,定然又要逃竄。你……好自為之。”他說著,顧自走向陰暗的石壁。顏惜月冒死掙紮道:“師尊莫非要將我永久關在這裡?”
“但是弟子得知的究竟,並不像師尊說的那樣簡樸!”她鼓起勇氣望著清闕,“不管是靈獸腓腓,還是青丘國主,亦或是是崑崙杏仙,每個見到我的人都說我體內的靈魂來自鸞鳥縈歌!師尊,為甚麼你當初不跟我說?是不是你將縈歌的靈魂給了我?”
他穩定了一下心神,又問道:“你說她在做惡夢?”
沉寂當中,寒微而又顫抖的聲音再度穿透了顏惜月的心魂,這一次,她終究聽清了阿誰聲音。
正這般想著,卻忽覺懷中有微微的簌動。
“師尊……”顏惜月吃力地發聲,身子卻還是被死死束縛,“我這還是在夢境?”
“小七?”她欣喜交集,低頭小聲喚道,“是你復甦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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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闕的腳步略微頓了頓,但並未轉頭,身影垂垂消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