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怪妖龍太貌美_第六十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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嫁女須求半子賢,貧困繁華總由天。

那韓子文剛好歸家,見官方如此鎮靜,便漫步出門來玩景。隻見背後一小我,將子文忙忙的扯一把。轉頭看時,倒是開典當的徽州金朝奉。對著子文施個禮,說道:“家下有一小女,本年十六歲了,若秀才官人不棄,願納為室。”說罷,也不管子文要與不要,摸出吉帖,望子文袖中亂摔。子文道:“休得諷刺。我是一貧如洗的秀才,怎接受得令愛起?”朝奉皺著眉道:“現在事體急了,官人如何說此懈話?若略遲些,恐防就點了去。我們伉儷兩口兒,隻生這個小女,若遠遠的到北京去了,再無相會之期,如何割捨得下?官人若肯俯從,便是救人一命。”說罷便考慮要拜下去。

無辱又無榮,論文章是弟兄,鼓聲到此如春夢。高才命窮,乾才運通,廩生到此便宜貢。且安閒,一邊站立,看彆個賞花紅。

又過了一年不足,正遇著正德爺爺崩了,遺詔冊立興王。嘉靖爺爺就藩邸召入即位,年方一十五歲。妙簡良家後代,充分掖庭。那浙江紛繁的訛傳道:“朝廷要到浙江各處點繡女。”那些愚民,一個個信了。一時候嫁女兒的,討媳婦的,慌鎮靜張,不成禮體。隻便宜了那些賣雜貨的店家,吹打的樂人,奉侍的喜娘,抬轎的腳伕,讚禮的儐相。另有最好笑的,傳說道:“十個繡女要一個孀婦押送。”趕得那七老八十的,都起家嫁人去了。但見十三四的男兒,討著二十四五的女子。十二三的女子,嫁著三四十的男兒。粗蠡黑的麵孔,還恐怕認做了絕世芳姿;寬定宕的東西,還恐怕認做了含花嫩蕊。自言節操凜如霜,做不得二夫節女;不久形軀姑息木,再拚個一度東風。當時知名子有一首詩,說得風趣:

那公孫楚在吳國住了三載,免罪還朝,就代了那上大夫職位,繁華已極,遂與徐蜜斯偕老。假定當日蜜斯貪了上大夫的陣容,嫁著公孫黑,厥後做了叛臣之妻,不免守幾十年之寡。即此可見目前貴賤都是論不得的。說話的,你又差了,天下好人也有窮到底的,莫非一個個為官不成?鄙諺道得好:“賒得不如現得。”何如把女兒嫁了一個財主,且享此目前的歡愉。看官有所不知,就是會擇婿的,也都要跟著命走。一飲一啄,莫非前定。卻畢竟不如嫁了個讀書人,到底不是個冇望頭的。

那公孫楚有個從兄,叫做公孫黑,官居上大夫之職。聞得那蜜斯貌美,便央人到徐家求婚。徐大夫回他已受聘了。公孫黑原是不良之徒,便倚著權勢,不管他肯與不肯,備著花紅酒禮,笙簫鼓樂,奉上門來。徐大夫無計可施,次日備了酒筵,請他兄弟二人來,聽妹子自擇。公孫黑曉得要看半子,便盛飾盛裝而來,又自矯飾繁華,將那金銀綵緞,擺列一廳。公孫楚隻是常服,也冇有甚禮節。旁人旁觀的,都讚那公孫黑,暗猜道:“必然看中他了。”酒散,二人謝彆而去。蜜斯房中看過,便對哥哥說道:“公孫黑官職又高,麵孔又美,隻是帶些殺氣,他年決不善終。不如嫁了公孫楚,固然小小有些折挫,久後能夠長保繁華。”大夫依允,便辭了公孫黑,許了公孫楚。擇日結婚已畢。

今後繁華誰可及?隻緣雙目識豪傑。

子文清楚曉得冇有此事,貳心中正要老婆,卻不說破。倉猝一把攙起道:“小生囊中隻要四五十金,就是不嫌孤寒,聘命令愛時,也不能夠就完姻事。”朝奉道:“無妨,無妨。但是有人定下的,朝廷也就不來點了。隻須先行謝言之禮,等事平以後,漸漸的做親。”子文道:“這到也使得。倒是說開,厥後不要翻悔!”那朝奉是情急的,就對天設賭咒來,道:“如有翻悔,就在台州府堂上受刑。”子文道:“設誓倒也不必,隻是口說無憑,請朝奉先回,小生馬上去約兩個敝友,同到寶鋪來。先請令愛一見,就求朝奉寫一紙婚約,待敝友們都押了花字,一同做個證見。納聘以後,或是令愛的衣裳,或是頭髮,或是指甲,告求一件,藏在小生處,纔不怕厥後變卦。那朝奉隻要成事,滿擔答允道:“何消如此多疑!使得,使得。一唯尊命,隻求快些。”一頭走,一頭說道:“專望!專望!”自回鋪子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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