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眼大略如此,世事誠堪嗟訝。
宋徽宗政和年間,浙江桐鄉縣一個墨客,姓來名法,字本如,年方弱冠,父母雙亡,未有妻室。他青年好學,家道雖貧,胸中卻富,端的文通經史,武諳韜鈐,更兼風韻蕭灑,性地剛方。隻是多才未遇,年過二十,尚未入泮,在城外一個村落財主家處個訓蒙之館。那財主姓水名監,有一女兒,小字觀姑,年已十四,是正妻所出。正妻冇了,有妾封氏月姨,生子年方六歲,延師就學,因請來生為西席。那月姨自來生到館之日,窺見他是個美少年,便經常到書館門首探覷。來生卻端坐讀書,目不邪視。月姨又常到他窗前采花,來生見了,忙立起家,背窗而立。月姨見他如此,用心使丫環、養娘們送茶送湯出來,與來生搭話。來生通紅了臉,更不扳談。有詩為證:
回末總評
來禦史自鞫井中案
明因果,證彌陀,變相如來東土過。澄貧寒海波。
慷慨綠林客,曾邀相逢歡。
樊植被禁營中,因細問揚州假太守委曲,方備知本身家小受辱,非常仇恨。後聞符雄已死,伏正已降,成美奏捷。那守備正要申文請驗樊太守真偽,本來成美已先行文揚州及山東四周州縣,備稱樊太守未死,已出賊營,曾否經到各該處所。守備得了這個動靜,方知這樊太守是真的,深謝冒昧之罪。隨即知會處所官,要起夫馬送樊植到差。剛好朝廷命下升成美為兵部侍郎,伏正即封為山東掛印總兵,樊植召回京師,改授京職。因而樊植坐著官船,從水路進京。
百口辯來,無人肯信。
冤獄多,血淚枯,兔爰偏教雉入羅。佛心將何如。
樊植領了成公子,急欲進京歸還成美,卻聞成美已便道回家去了。樊植本不要回家,因欲歸還成公子,隻得叮嚀從人也到景州暫歇。不則一日,來到景州,泊船登陸。且不到本身家中,卻先到立室來。見了成美,大師執手流涕,相互慰勞了一番。樊植道:“小弟在路上拾得一件寶貝,特來歸還年兄。”成美道:“甚麼寶貝?”樊植將途中遇著公子,收留返來的話說知。成美聽了,端的如拾了珍寶地普通,喜不自勝,便令家人報與夫人曉得,即往舟中接取公子回家,再三向樊植稱謝。因笑道:“小弟也留得兩件寶貝歸還年兄。”樊植道:“有什寶貝?”成美亦將和氏設想全麵羽娘,並避禍保全公子的話細述一遍,樊植感泣稱謝。成美道:“老荊一貫勸弟納寵,弟覺得既已有子,不必多事。今失子以後,又再三相勸。弟說她棄子抱侄,立心可嘉,或者將來仍自生養,亦未可知。不想本日失者複得,此皆出年兄之賜。”樊植道:“年嫂高義古今罕見,小弟銜結難報。”說罷,便敦請和氏出堂,劈麵拜謝。和氏亦謝他收留公子之恩。恰是:
菩薩為之低眉,金剛因此瞋目。
淫殺一時並行,禿驢非常暴虐。
世人跟著聲音尋將去,倒是草地上枯井中有人鄙人麵叫喊。世人驚怪,便都解下搭膊腳帶之類,接長了掛將下去。來生見有人救他,倉猝扯住索頭,世人發聲喊,一齊拽將起來。看時,恰是一隻腳穿紅鞋的人。把拾來那一隻與他腳上穿的比對,恰是一樣的。世人都道:“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。你謀死了人,天教你落在這井裡。”來生失驚道:“我謀死了甚麼人?”世人道:“你還賴哩!”便把來生擁到廟裡,指著死婦人道:“這不是你謀死的?”來生叫起屈來,將方纔遇見和尚,被趕落井的事說了一遍。世人那裡信他。恰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