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”雖伏“草”下,其人是“大人”。
莫豪自聞聰彆後,甚覺孤單,雖另有幾個朋友,都不甚相契。其間有一人,姓黎名竹,號淇卿,因他頭有鬎瘡,光禿無發,人便順口叫他“鬎黎”,又叫他“鬎竹”,又叫他“黎和尚”。那人本是個包辦詞訟的秀才。莫豪原與他意氣分歧,他卻偏要強來靠近,每有呈詞手謁,及與人辯論的書劄,便把來與莫豪看。莫豪見他筆墨不濟,忍不住替他改削了幾次。外人見了莫豪改削過的,都交口獎飾。黎竹大喜,厥後便竟求莫豪代作,也略把些潤筆之資相送。又知莫豪好飲,常置酒相款。是以,莫豪亦不複拒之。一日,黎竹與莫豪對酌,因說道:“吾兄長於滑稽,嬉笑怒罵,皆成文章。小弟昨日受了一個駝揹人的氣,求冗做一首駝背的詩去嘲他。”莫豪乘著酒興,隨口唸叨:
我光是披剃,你光因鬎瘡。
娶妻須疊肚,摟妾怎偎胸。
至來歲,孫去疾亦升任京職,來到京師,與長孫陳相會。本來去疾仕進以後,已娶了夫人,至京未幾,生一女。剛好辛氏亦生一子,即與聯婚。辛氏把珍姑、相郎與本身所生二子一樣對待,並不分相互。長孫陳的歡樂感激不成言儘,恰是:
偷香手腕禿驢高,我輩風情也不饒。
表兄不成全,詐稱妹作弟。
似“美”恰是美,如“英”恰是英。
夭風吹落滿頭芳,誰道輪老我潔郎。
培連理斷冥獄推添耳墨客
赴水如垂釣,吊頸似掛弓。
將去麵光渾不礙,打來巴掌任橫超。
走到人前去,嫌你腥臊臭。
聞香全不覺,遇臭竟安然。
莫豪道:“令表弟好冇事理,他姓什名誰?”黎竹道:“他是家女人之子,姓晁。”莫豪道:“向來不聞兄有這個表弟?”黎竹道:“因他年紀尚幼,故一貫未曾提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