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還欲題目詩女,便是當時花底謎。
夫人拭淚向輕煙道:“我們哭也冇用。我有一句話對你說。你如有處安身,你自去乾你的事罷。我現在就一起告饒,也去尋我孩兒與老爺。”輕煙道:“夫人說那裡話。我與祝郎雖非正配,也稀有夕之恩。既已身許,豈以磨難易心?夫人去得我亦去得,雖天涯天涯,我願同去。又好奉侍夫人,又好探聽蜜斯下落。”夫人遲疑不決,又道:“我年近六十歲的人,就死何妨。
輕煙趕緊問道:“祝郎現在在那裡?”鐵頭遂將前情奉告,又道:“我因兵敗,各自逃生,不知他逃往那邊。”二人大哭。鐵頭問輕煙:“因何到此?這同來的是何人?”輕煙就道其以是來的原因。鐵頭聞是琪生母親,倉猝見禮。夫人也問輕煙備細,方知孩兒是他救的,實在稱謝。
再說琪生與鐵頭,自逃獄而出,一起趲行,二人相得甚歡。琪生與鐵頭商討道:“出便出來,卻到那邊安身?”鐵頭道:“無妨,我有一班兄弟在姑蘇洞庭山做買賣,與你到那邊儘可安身。”二人連夜趲至洞庭。鐵頭到各處調集,瞬息堆積二百餘人,本來俱是盜賊強盜。開初原是一個馬夜叉為首,一夥有千人。若訪著一個興頭的人家,就非論彆府外省,定要去劫取來。厥後馬夜叉身故,民氣不齊,就各自為伍,亂去行事。去的去,犯的犯,垂垂閉幕。本日鐵頭返來,卻又複興。本身為首招亡納叛,一月之間又聚有千人。就打縣劫府,好生猖獗。官兵不敢正覷,騷擾得遠近不得安寧。琪生頻頻勸道:“我們不過藉此居住出亡,憂望天赦。若如此大弄,則罪在不赦,如何望出頭日子?”鐵頭恃著勇力,哪肯轉意?
二人詳了半日,俱不能解。輕煙道:“‘休道無緣鄉夢永’這兩句,想另有團聚之日。我與婆婆還是向前去的好。”夫人點首。輕煙一團苦境久結,正冇處宣泄,偶見有筆硯在神櫃上,就取起向牆上題詩一首道:
右調《三撾鼓》
輕煙道:“婆婆說得有理。”二人遂出去,一看古刹甚大,倒是一個關帝廟。二人倒身便拜,哭訴前情。見有簽筒在上,就求了一簽,是第十三簽。去看簽詩道:
棗核釘次日著人緝探,又出招子賞銀,隻當放他娘屁,毫無下落。心中氣苦,又為祝琪生未死,怕著鬼胎,連日肉跳心驚,坐臥不寧。想道:“我在家恐防有禍,並且臉上惶恐。不若將田產變賣銀子,進京去住。明歲又逢大比之年,倘秋闈幸運對勁,有個出息,便可保得身家。”計算已定,就央人作保,將財產變個罄儘。忙忙地過了年,到仲春間帶著婉如妹子與素梅,舉家搬往北京,買房住下。
鐵頭道:“既是如此,你們不消遠去了。我有一熟人在呂城,正要去找他。你二人不若隨我去住在那邊,待我漸漸尋祝兄下落何如?”二人大喜,遂同鐵頭來到呂城。鐵頭訪著熟人,借間房兒,將夫人與輕煙安設住下。過了幾日,鐵頭就彆二人,去尋琪生不題。
那公子道:“你們女人家,朝晨到和尚家何事?了不得,了不得。”夫人道:“我們是遠路來的,在此歇歇腳走。”公子見是外路來的,一發放膽,便道:“胡說!放屁!莫非偏是和尚家好歇腳?這女子莫非是你拐來的?待我認認看。”就跨向前去扯輕煙。輕煙連連退步時,被他扯住要看。輕煙怒嚷道:“清平天下調戲良家女子,你這強賊!該問剮罪!”遂大呼處所救人。夫人也上前死扭做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