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海平氏侍妾絳玉和筆
鄒公勸道:“令尊令堂天然有處安身,你縱哭無益。我與你還去尋訪,或者有見麵之日,也不成知。隻是我小女被盜劫去,身陷虎穴。她生性狠惡,倒恐存亡難保。我甚鎮靜。”說罷也悲悲慼慼,哭將起來。二民氣中痛苦那裡寫得儘。
廟堂又詠悲秋賦,信是愁根與命連。
今背麵頭聲價好,返來方喜折花枝。
定海平氏婉如步和婉如題罷,就實在傷悼,忍不住啼泣。夫人著忙勸道:“我原為你愁悶,故上來與你遣懷,誰知偏遇著如許不相巧事,倒惹得你悲苦。快不要如此,惹得旁人瞥見笑話。”遂玩耍也冇心腸,大師絕望而回。隨即就著人遍城去訪絳玉。又冇個姓名,單一味捕風捉影,天然是訪不出來的。晚間鄭飛英告彆常州府出城上船。宿了一夜,次日就開船,一向到家不題。恰是:
然絳玉雖受韓氏消逝,倒反歡樂。她喜的是韓氏看緊,能夠保滿身子,以是甘心退役。隻恨落在圈套,不知畢生可有見祝郎的日子。又念著蜜斯,不時悲傷,望天禱祝。工夫荏苒,倏過四個年初。韓氏見她謹慎勤力,又擅內省她,公然貞節。就心生憐念,比前較寬,不叫她退役,也不似之前那樣防她。
身在東吳心在趙,滿天霜雪聽烏啼。
知君已有知心伴,空負柴門煙霧迷。
十一時中惟是苦,愁深莫非五更時。
信步行去一看,劈臉就是輕煙的詩,暗驚道:“曾聞祝郎說有個輕煙,是鄒蜜斯身邊使女。緣何這裡也有個輕煙?”再去約酒,是寫著“定海鄒氏妾”,便道:“本來就是她。為甚麼來到這裡呢?”也不體貼,就看第二首,驚道:“這筆跡彷彿祝郎的。”遂不看詩,且先去瞧他落款,不覺大驚,且喜。忙對夫人道:“本來是祝郎題的兩首詩。他竟在此也不成知。”夫人猜道:“這詩像已題過量年。你看灰塵堆積,筆劃已有掉損的地點。斷不在其間。”婉如不覺哀痛。再將詩意反覆觀玩,滴了幾點眼淚,又去看第四首。倒是素梅的。一發奇特,歎道:“看她詩中,公然祝郎不在其間,連她也未曾遇見,是見詩感慨和的。”再看第五首詩,又是絳玉的。垂淚道:“咳!你卻賣在這裡。不幸不幸。”看完,心上也要和他一首。就叫小廝到船中取上筆硯來,也步和一首絕句道:
內裡韓氏聞得喊叫,驚得飛滾出來。一見丈夫抱住一個仙顏女人,大吼一聲,跳上前來將公子方巾一手揪來,扯得粉碎,把公子臉上披一個不亦樂乎。那些家人惶恐,俱各冇命地跑個潔淨。公子見韓氏撞見,早已驚倒在地。絳玉卻走向前,扯著大娘跪下哭道:“望大娘救小婢子一命。”韓氏道:“你起來對我講。”絳玉不以實告,隻說道:“妾是定海祝秀才老婆。因出來探親,為某官人半路搶來。今某官人已死,他夫人就要嫁我。我實拚著一死,討一口好棺材。現在被公子劫來,我老是一死,不若死在大娘麵前,免得又為公子所汙。”言罷就要觸階。韓氏忙忙扯住道:“不要如此。有我做主,他焉敢胡行。待我漸漸著人尋覓你丈夫來帶你去。”就指著公子波羅揭諦的罵個不數,還幾乎要行杖。公子縮做一團,蹲在地上,那裡敢出一聲,隻是本身殺雞,手作狗停的拜求,韓氏纔不加刑,還罵個浪淘沙找足,方帶著絳玉進內,不準公子一見絳玉之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