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姻緣偏複合,問伊何用颳風波。
右調《菊花新》
話分兩端,且說素梅自從在常州關帝廟和詩以後,一向尋至定海。家裡隻見衰草門庭,青苔滿院,一個熟人也不見麵,隻得一個老蒼頭看管流派。次日問到祝家,又是一片火燒殘地。急訪於鄰居,方知他家也為出事來,逃脫在外。苦得冇心冇緒,含淚返來,就與蒼頭抱怨。次日又去訪輕煙,也不知去處。要探聽蜜斯,一發冇處動手。遂住在家中希冀等他們回家得一個信音。誰知將近一年,杳無音聞。考慮坐在家中,守株待兔,畢竟不是長法,不若再到京中,且討平蜜斯一個好久資訊。至十月二十七日,遂又解纜進京。至次年蒲月,方行至淮安府。才下飯店,內心就覺有些不利落。及睡到半夜,漸覺沉重,竟病倒在淮安店中。不知存亡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
§§§第十九回剿梟寇二士爭雄詞曰:
琪生髮放事完,忙掩門退堂,差陸珂將素梅悄悄接進。二人悲喜交集。琪生忙問道:“蜜斯在那裡?”素梅重新哭訴前事。琪生聞得蜜斯又被能人劫去,痛哭號呼。琪生也將本身事情並見詩及到家中遇蒼頭之事曆曆奉告,又道:“你既送平蜜斯到嚴家門口,掉隊可曾聞些動靜麼?”素梅道:“彼時我就出來。約莫平蜜斯誓在必死,叫我多請安你,叫你自家保重,切勿以她為念。”琪生哭道:“我曾去訪,她公然投水而死。”素梅聞知,亦心傷大哭。琪生又說:“她也曾到常州關帝廟和詩哩。”素梅道:“這卻又奇。她既死在我題詩之前,怎和詩又在我題詩以後呢?好不令人難明。”
素梅一起暗恨道:“我與這賊宿世做下仇家,此生與他一劫。罷,罷,說不得了。我本日必定是死,且到府門前喊官。誓不與這賊俱生。”一頭走一頭算計。耳中遠遠聞得喝道之聲,忽聽得旁人喝道:“按院老爺來了,還不站開,儘管低著頭走,到那裡去?”素梅聞知就一手攜著莽兒,避在一邊。不一會,鑼聲將近,兩麵寂靜牌早已疇昔,很多儀從執事,絡繹而過。看看按院肩輿已近,素梅驀地一聲大喊:“爺爺拯救!”莽兒嚇得心膽皆碎,急得要跑,被素梅死緊攬住。
卻說素梅病倒在飯店,本身將衣服緊緊穿戴,隻是和衣而臥。幸藏身邊盤費多餘,諸事可為。央店東請醫調節,一病半年不足。待調度好時,已足一年,盤費花得精光。想道:“我多時未曾畫幅畫兒,本日不免畫幅賣來做川資。我病已好,儘管在此,豈不討人看出馬腳。明日還吃緊地啟程纔好。”遂畫兩幅畫,拿在手中去賣。偏又搗蛋,開初兩年,拿出畫去就有人買,隻愁畫不及。本日拿著畫,整整打早就走到日午,問也冇人問一聲。心中痛苦,耳邊又聞得按院將到,滿街報馬與官府來往不斷。心內驚駭道:“我是個女身,腳下走路,慢踱則可,快行未免有錯。現在街上官府又多,人馬又眾,並且按院初到,不是當耍,倘有一點跡虞,風波立起。不若且回店去躲避一日,再作籌議。”遂回身轉步,行至南門。忽背後一人拍拍她肩上道:“素梅姐姐,如何是這等打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