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去未央宮吧。”高陽沉聲說道，聲音沙啞沉重，倒是與印象中相去甚遠。

“恭送皇上。”

楊氏失德，巫蠱為亂，宜移厥後位，楊氏餘辜，一概伏法……

高湛諦視著她，神采如常地答道：“這片荷塘鬱鬱青青，景色甚好，本王也是剛從母妃殿中出來，在這裡立足小憩罷了。”

對那名奧秘公子的調查尚未有切當成果，蓮兒卻貿冒然在這位最有懷疑的幕後黑手麵前冒然發問。若讓這隻狐狸曉得，蓮兒對那位公子非常用心，不知他又會想出甚麼把戲來操縱這一重乾係。

她的心跳得極快，腦筋裡亂糟糟地想著母親被當眾斬首的景象，和她厥後在青鸞報中讀到的當年那些冷冰冰的聖旨。

“想必母妃該等急了，郡主便先隨綺南去罷。待早晨宮宴，我再與穆王爺和郡主相敘。”他悄悄揮手，綺南便引二人踏上了另一條路。

她閉上眼，影象裡的高陽模糊還是阿誰‘皇上姑父’，是會在花樹下推著她的鞦韆、將進貢的奇珍奇寶順手賜給她的人，是阿誰指著她笑語道“高氏答覆，楊氏為輔”的人。而現在，他卻成了賜死本身百口的凶手，雖說這件事的禍首禍首另有其人，但這份易變的君心，卻讓子歌非常心寒。

“穆王爺請隨主子往這邊走。”魏方奉承地一笑，穆離軒點頭，便跟著他出了暖閣，蓮兒看了子歌一眼，麵上閃現體貼之色，趁旁人不重視，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，便如一陣暖流湧入她內心。

不知站了多久，直到她感受膝蓋有些微微發酸，才聽到幾人出門的腳步聲。她正想迎上前，卻發明一道玄色身影率先走出。

“奴婢是綺南，代皇後孃娘來請郡主到椒房殿略坐。”她甜甜笑道，衝蓮兒施了一禮，行動潔淨利落。

她因說不慣雅言，吐字時便有些許結巴，固然每一個字的發音都字正腔圓，但連成一句時卻不免有些奇特。綺南卻不覺得意，神態恭敬地在前帶路。

他點了點頭，“如有甚麼需求，遣人去王府通報一聲便可。遠來皆是客，你們能有賓至如歸之感，陛下方能放心。”

子歌正想著，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托住了她的手肘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。她方發覺本身的雙腿在久站以後又經方纔吃緊一跪，已有些發軟，頎長的指甲悄悄墮入了掌心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