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歌點點頭。南詔穆氏是南州君主,傳言是上古巫族先人,具有奇妙神通,但近年不知為何,國力弱微,隻能調派使臣前來和親,以尋求齊朝庇護。
阿誰淒厲的女聲猶在耳際,夢中的本身,曾撕心裂肺地哭喊著,痛徹心扉,卻冇想到,這倒是真的。子歌呆坐在石椅上,如遭雷擊。這些年哺育本身的娘,竟不是本身的生母。
“你可曉得南詔穆氏?”
“歌兒……快走,此生再也不要踏足京都!”
“為甚麼楊家會遭此滅門之禍?”子歌忍不住問道。
各種疑慮,一言難儘。子歌左思右想,終不得其解,以是剋日才難以安眠。
“娘……若非有你當年拯救之恩,歌兒怎會有本日。”子歌跪在她身前,溫言道,“這些年你的教誨,歌兒都銘記在心,謹言慎行,方有安寧之日。我曉得娘都是為了我好。”
“我並非你的生母,若你不肯,大可叫我嬸嬸。”娘輕聲道。
“娘!”
一人手起刀落,濯濯鮮血便噴湧而出,詭譎的紅色恍惚了她的視野。
麵前俄然變幻了氣象,凶神惡煞的官兵將一名女子推倒在地,她鬢髮混亂,卻仍然不失風采,倔強地跪著。
“歌兒,我隻願你能珍惜你孃的性命,好好挑選接下來的路。嵐姐姐不但願你再涉入險境,而我……”娘長歎一聲,望著她,欲言又止。
手上的這枚胎記,自出世時便有。隻是十歲那年生辰,子歌負氣出走,在街上偶遇瘋顛的外族女子,胎記自那日今後便轉為紅色。剋日不知為何,她總會做一些怪夢,夢中諸般細節非常實在,而夢醒以後,胎記總會模糊刺痛。
本身的生父是誰?那樁冤案所謂何事?娘是如何逃出來的?這些夢境為何如此實在?
“嗯……比來我彷彿記起了疇昔在京中的事情,總會做一些奇特的夢,夢裡有一場大火,另有一個女人尖叫著喊我的名字……”子歌悄悄搖了點頭,“娘,這都是我設想出來的,對嗎?”
月光映照玉堂。月色朗朗,而民氣卻再難如此。
“孃的平生,從無寧日。娘不但願你步我的後塵。”
“歌兒,娘是都城中一樁冤案的逃犯,當年搏命方救得你一同離京。”
子歌驀地驚醒。枕畔空無一人,她的右手腕發燙般地刺痛,那枚圓形胎記在夜色中彷彿微微發紅。她發明本身已是渾身盜汗,再難入眠,乾脆便披上外套,到庭中略坐。
她回過甚,見花樹下有一手持書卷的少年,用獨特的調子朗聲讀詩。
“歌兒……快走,此生再也不要踏足京都!”
“楊氏叛國,逆賊當誅!”
娘對之前的事情,老是不肯多提,常常想起,她也總會感慨不已,以是子歌便靈巧地不再提及。但跟著年事漸長,她對本身出身之謎的獵奇心也越來越重。
晴日午後,私塾院中各處遺落平淡的茉莉花,香味沁民氣脾。子歌躲在階下,凝神諦聽屋中的講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