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高氏從常州起步，楊家便一起相隨，莘月更是陛下的嫡妻……若方氏真敢以卵擊石，陛下必會站在我們這邊吧？”

“子歌……”

子歌抿唇而笑，與他笑鬨了幾句。因當今皇後楊莘月乃是父親楊宇軒的胞妹，兩人又都隻育有獨苗，她便自幼跟在高禎身側，一同長大，豪情遠勝於平凡人家的親兄妹。高禎被立為太子以後，陛下為示恩寵，還封了子歌為寧澤郡主，楊家自此享著潑天繁華，榮寵至今。

回到房中，洗漱寬衣以後，子歌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，還是毫無睏意。正覺沉悶之時，卻有人排闥而入，父母切切扳談之聲入耳。

“待我加冠以後，母後自會選個好光陰。”他輕咳了一聲，將話題一帶而過，轉而開端講起京中妙聞，子歌內心悄悄偷笑。

“你這又是乾甚麼，吃緊忙忙的，擾了我的雅興。”

“徹夜歡宴，怕是冇法練習給你看了。”楊宇軒淡淡一笑，“澄江王若感興趣，擇日來虎帳便是了。”

“軒哥，若你已有設法，無妨罷休一試。”

“無妨，無妨。”高湛擺了擺手，神采略顯難堪。

楊宇軒常日雖廣結朋友，卻獨獨對平遠侯方旻很有戒心，子歌在宮中時也甚少與他們家中之人來往。特彆是桂嬪之子、澄江王高湛，總以一副愛理不睬的神采示人，子歌對他向來冇有好感。

“楊大將軍，彆來無恙！”方旻拱手笑道，“你自北境回朝，將十五萬蠻夷一擊而潰，平北州四國之亂，實屬百姓、群眾之福。”

“如何？晚宴上冇吃東西？”他手臂一展，便將糕點送到了她的嘴邊。子歌冷靜地伸開嘴，咬了一口。堅固綿滑，紅棗香濃的味道滿盈於唇齒間。

“幾日不見，如何連話都說不清楚了？”

黑暗中，子歌展開眼，堆棧熏爐中的寧夢香剛好燒到了尾端，紅裳臥於她身側，呼吸安穩。她望向不遠處那扇楠木門，感受本身的父母彷彿才方纔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