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,見過兩位公子。”
“好酒,好酒。”他意猶未儘地放下杯子,搖了搖所剩無幾的酒壺,“浚逸,你倒也嚐嚐呀。”
“據聞你曾‘吹白玉笛,作《驚鴻舞》,一座光輝’,本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子歌坐在簾幕後,操琴而歌,台上紅裳正領著幾個姐姐翩然起舞。拜月會期近,多量客流湧入綾羅城,此中不乏達官朱紫、文人雅客,作為城中申明最盛的樂坊,東風十裡的買賣天然是極好的,就連子歌也冇法再整天閒逛,需到堂前來幫手。對此娘固然有些不滿,卻也隻能依了姨孃的意。
子歌想藉機退下,劉豫章卻不依不饒,手按壺身,不肯讓步。子歌起了爭勝之心,伸手向他手肘上的穴位一點,她向來跟人打打鬨鬨時隻會這一手。劉豫章頃刻手臂痠麻,手稍稍放鬆,子歌便將酒壺撈走了。
盧浚逸彷彿非常樂於見到劉豫章吃癟,也笑著轉移了話題:“請女人奏一曲濁音,讓我再飽耳福。”
“多謝劉公子指教。”
“不知公子請紅裳上樓,是否想聽曲呢?”紅裳見兩人神采有異,適時接過話頭,“紅裳這幾日偶得一曲,其律精美,可供公子賞鑒。”
“你曉得娘一貫不喜我拋頭露麵。何況這設席還是在趙宇府上,那趙家公子我一貫是不喜好的。”子歌不屑道。趙宇家財萬貫,在常州也算富甲一方,是樂坊裡的常客,又納了翠翹為妾,但她素不喜好涼薄的男人。
“知音難遇,盧公子過獎了。”
子歌請她進屋,又給她沏了茶。
夜裡,紅裳俄然登門拜訪,夜露深重,她卻隻著一件紗衣,手裡拿著一本燙金的請柬。“本日盧公子給了我一本請柬,說八月半在趙宇公子府中設席,想邀我前去掃興。”
紅裳剋日老是鬱鬱寡歡,一小我在房中苦練跳舞,子歌總擔憂她會因為壓力而一病不起。可貴明天紅裳冇再跟趙姨娘活力,承諾伶仃見客人,陪她前去也是應當的。
“你叫甚麼名字?剛纔我們出去的時候,如何冇見你的牌子掛在門口?”劉豫章問道,子歌皺了皺眉,為了避禍,她和孃的名字一貫少為人知。
“這幾日有很多人物入城,據聞南詔國遣了使團入京,也路過此地,想必兩位公子便是為了驅逐使團而來。”紅裳低頭略略地想了想,又勸道,“算是姐姐請你隨我前去,你也可藉機一觀,現在風起雲湧的厥後之輩,都是甚麼模樣。”
那人看起來氣度不凡,辭吐亦很有大師風采。身邊的另一男人倒是濃眉大眼,舉止不羈,拿著酒杯自斟自飲。
“那不是正合你情意?他們想必是大戶人家,姐姐大可藉此機遇贖身出戶。”
“好。夜深了,mm早些歇息吧。”紅裳微微一笑,告彆拜彆。子歌送她出門時,模糊瞧見她的背上有一塊紅色印記一晃而過,待子歌想細看之時,紅裳卻已走遠了。
“隻是……劉公子指明想邀你一同去。”見子歌一副不甘心的神采,紅裳有些難堪,“子歌,他們但是京中權貴之子,姨娘說過,獲咎不得。”
紅裳婉婉落座,操琴而歌。子歌便徑直出了門去。添好酒以後,她藉端讓另一名姐姐送了上去,便冇再歸去看劉豫章的神采。
“女人有禮了。本日的琴曲甚是高雅,我正故意扣問琴者,冇想到卻恰好遇見了。”盧浚逸麵含淺笑,“我二人自京師而來,冇有推測,卻在此處賞得如此絕妙的雙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