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靜回味著之前那首琴曲,腳下不由加快了法度。
“郡主歌舞雙絕,這首《入陣曲》,朕也有多年未聽過,你的歸納非常彆開生麵。”高陽點頭表示她起家,唇角帶笑,望向方氏,“朕記得皇後當年譜下此曲時,朕還未破雍州,一晃竟已過了廿載,朕不複當年之勇,這綠綺琴的音色,也是大不如前了……”
子歌未再說話,內心倒是冷冷一笑。
子歌冷靜想著,腳步倒是越走越慢,綺南並未在乎,便也不緊不慢地與她保持著間隔。二人將琴送回椒房殿,綺南又要遣宮人送子歌歸去,卻被子歌直言回絕了。
他望著跪在本身腳邊發顫的宮女,內心悄悄有幾分歉意,卻隻能起家倉促離席。方纔是他成心惹她用心,她纔會亂了分寸,但非如此,他便冇法半途離席,去一探究竟。
他方纔低語叮嚀過的那名宦者,現在又回到了堂中,將三盅清酒置於榻上。他麵不改色,端起一盅便抬頭灌下,四周有人起鬨般地連聲喝采,蓮兒愈發麪若桃花,看著他一口口將酒飲儘,方旋身回到殿前,斂衣向著帝後施禮。
綺南將臉轉向了彆的一側,淡淡說道:“是啊,想來也是極巧……”
“綺南姐姐談笑了,我隻是借了綠綺的靈氣獻了獻醜,又哪能及皇後孃孃的一二呢?”子歌輕揚唇角,不動聲色地說道,“傳聞《入陣曲》為皇後當年親身譜成,頌陛下之功德,郡主選曲時還特地點名挑了這一首,為的便是兼顧帝後所好,但徹夜看來,這首曲子倒是有多年未在宮中奏響了……”
“……隻能廣詔天下青年才俊,入京赴選。若座中任何一名有才氣得之,都會是大齊的幸事。”高陽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甄選自明日始,如有能受郡主喜愛者,授駿馬之禮,官居二品。”
“來路走了三四遍,就不勞煩姐姐相送了。”
方氏會俄然語出相詢獻藝一事,實為奉侍的麵前人成心偶然地多了一句嘴,在她內心埋了一道引線;蓮兒選了這首曲子,隻因子歌成心指導,說它的節拍與銀紗舞相合,又是大齊婦孺皆知的名曲,她才歡歡樂喜地應了……
她前腳剛出了宮門,卻聞身後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。止步轉頭,卻見一個藍袍玉冠的男人緩緩走近,麵露欣喜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