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……我在這兒。”子歌悄悄握住她的手，感受她輕微地動了動，“此事究竟是誰所為？”

“切勿莽撞行事。”他微微蹙眉，望著她，“這裡可有後門？我能夠帶你出來。”

“走水啦――走水――”

她低聲呢喃著，抬起右手，示以穆離軒。

回顧再顧，從子歌一意孤行想要代娘赴宴、以圖分憂時，娘便一變態態地冇有禁止，乃至對她私行求得澄江王請柬也冇有責備，隻是跟著她胡來。這般不謹慎的態度，遠不像孃的風格。

子歌正心急如焚，握著韁繩的右手腕卻傳來一陣狠惡的灼痛，讓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，渾身發顫。她低頭望向抽動的右手，卻發明，那塊胎記在夜色中泛著詭譎的紅光。

她悄悄吐出一口氣，仿若感喟，倒是最後一句死彆。

“娘娘多年恩典，宛兒無覺得報，願能保楊家血脈不竭，娘娘泉下有知，當能走好。”

一個鋒利的女聲高聳響起。趙姨娘攜幾名姐姐，風塵仆仆地趕來。一貫安閒平靜的她，眼裡竟有了驚懼之色。

“南詔穆氏另有一技傍身，便是巫術。你且緊隨我擺佈。”

穆離軒簡練地解釋道，子歌站於他身側，感受有一陣無形的風自兩旁灌出，酷寒砭骨。他默唸著一些不著名的筆墨，另一隻手悄悄搭在子歌肩上，引著她上前。

“娘！”子歌倉猝將她扶起，靠於本身身上。林宛麵色青白，唇瓣已無赤色，隻是間斷地吐著氣，聞之如風箱。

她的聲音中夾著一絲較著的顫抖。子歌生硬地搖了點頭，再回顧時，模糊聽到屋內有瑤琴之聲。

“林徒弟，你放心，離軒必然好好照顧歌兒。”穆離軒低聲說道，聲音模糊有些沙啞。

子歌聞聲，精力一震，便要拔腿向火海中走去，卻被穆離軒伸手攔了下來。

“你已決定好了？”

行至屋後的那片竹林時，琴聲已不成聞。那池泉水映照著樓閣上的火光，紅得觸目驚心。水畔側臥著一名神態不清的青衣女子，鮮明便是林宛。

他們自側門而入，順著琴聲來源循去。火場如修羅天國，滿目子歌熟諳之風景，皆成瘡痍。但跟從在他身側，子歌卻感覺似隔岸觀火。那股冷風始終如影隨形，將烈焰之熱度隔絕、化解。

當二人終究趕到街上時，樂坊已被烈焰重重包裹，隻能模糊辯出那雕欄玉棟，紅磚綠瓦。猩紅的火舌舔舐著牌匾上四個漂亮的柳體，“東風十裡”。四周街坊和巡城保護雖已提沙帶水來救，但畢竟還是杯水車薪。

“娘……歌兒會記得的。”子歌想用袖子拭去那抹刺目標血跡，倒是越擦越多。

“娘，我寧肯不記得甚麼疇昔、不明白甚麼家仇，但我需求你陪著我。”兩道清淚順著子歌臉頰流了下來，“我尚未及笄，你還承諾要手把手教我盤那繁複髮髻……”

若娘已從穆離軒處曉得此事，為何還要遣本身和紅裳前來查探？既明知此行是徒勞，又何必勞煩穆離軒在席間互助本身？她又何必騙他說本身是為了找他一敘以言明統統？

“娘……你不要焦急說話，歌兒定救得你出去。”

此時想來，到處皆讓子歌迷惑。

現在夢破斯人去，清算江山帶月還。

“娘……！”

一朝家亡情緣斷，誤入塵凡一十年。

“娘……娘！”

趙姨娘徹夜率眾姐妹們前去南街設台，本身和紅裳又身在彆處，掐指算來，現在坊中竟隻餘下娘與幾名打雜的老嬤，若樂坊果如穆離雋所言那般夜間失火，結果更是不堪假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