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來也巧，我這幾日與孃親閒談舊事，竟也是無甚印象。”

三人便不再扳談，溫馨地看著台上的演出。紅裳徹夜領銜這最後一曲，十餘名姐妹身著青衣，長袖翻飛，載歌載舞，子歌則在簾後冷靜操琴，蘭溪在她身側吹笛應和，琴音繞梁，笛聲清澈，相得益彰，座中喝采聲不竭。

“姐姐就彆多想了，夢終歸是夢，傷不了人。”子歌伸手悄悄攬住她，撒嬌道，“幸虧有姐姐自幼相隨，我隻要記得姐姐待我的好便可。”

子歌那日見他辭吐不俗，又著外族服飾，早就悄悄獵奇。本日再聞其名，內心已然肯定了八九分。

一曲歌畢，又是滿場喝彩，姐姐們便也四散到各桌去謝禮。子歌也離了背景，到廚房取了些糕點，便去拜見那三人。

“這有何難，你們且隨我來吧。”

“我要吃點心，哥哥。”雋雋坐下以後，彷彿頗覺無聊，便開端四下張望。

“本日已收了澄江王的帖子，天然會登門獻藝。”子歌衝她擠了擠眼睛，她方纔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。

“羽蓮女人……”

“姐姐自小就有這胎記嗎？”

“彆再嘮叨這件事了，讓我享用幾天溫馨日子吧。”蓮兒聞言，孩子氣地捂住了耳朵，轉過甚不肯再聽他說話，

子歌又與她嬉鬨了幾句，見鑰匙下落已體味清楚，便藉口先去調琴，分開了她房中。

“入鄉順俗，到了大齊就要尊敬本地的風土情麵。”離軒輕抿著茶水，姿勢文雅，他的語音非常完美，若換一身裝束，便全然看不出是外埠人。“等你嫁過來，脾氣也得收斂一點，不然夫婿反麵，今後便難以安生。”

“明日再見，歌兒……女人。”

紅裳打扮伏貼後，翩然下台。子歌接著之前那位樂工的譜子，低眉信手續續彈。

前庭裡歌聲纏綿，子歌坐在簾幕後，麵前擺著那籌措綺琴。昨日樂鋪的張店東剛把琴和玉笛送返來，看他的舉止間彷彿仍然有點驚魂不決，子歌內心悄悄感覺有點好笑。

“感謝歌兒姐姐。”他笑得一臉甜美，讓子歌也心頭一軟。

“姐姐，我來看你了！”蓮兒一見到子歌，便彷如舊識般地迎上來，挽著她來到桌邊坐下。她本日仍著一身靈動的銀色長裙，與兄弟二人的金袍交相輝映，來往之人紛繁側目。

子歌靈巧地點點頭，看著二人旋身出門去。她對蓮兒和雋雋都不無好感，此時恰好能藉機多熟稔些。

“姐姐，你明天會不會來趙府？”蓮兒拉著子歌的手，眼裡滿含等候。

夜涼如水。觥籌交叉的樂坊中仙樂陣陣，數十盞精彩的紅燭台，映照著屋中的旖旎風景。

子歌見雋雋似有些意猶未儘，便又為他取了一食盒的點心，他提著盒子，滿麵榮光。

“情脈脈，意忡忡。碧雲歸去認無蹤。隻應曾向宿世裡，愛把鴛鴦兩處籠。”

五年之期，中秋降女。可興天下，可亡天下。

禎哥哥，她在內心曾幾度默唸這個詞，總感覺分外熟諳。

“不敢當，我也是看穆公子氣度不凡，兩位又是嬌憨敬愛，這才隨口一問。”子歌見雋雋已開端在食盒中翻找，吃得津津有味，不由莞爾，“不知公子為何光臨敝樂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