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，你說話如何跟這裡的人一樣，都那麼彆扭？”

“本日已收了澄江王的帖子，天然會登門獻藝。”子歌衝她擠了擠眼睛，她方纔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。

“娘，這三位是想來求羅綺的。”子歌大略地說了說事情委曲，娘似有些難堪地蹙起眉。

子歌見雋雋似有些意猶未儘，便又為他取了一食盒的點心，他提著盒子，滿麵榮光。

雋雋正往嘴裡送著綠豆糕，聞言，也擁戴著點了點頭。子歌抿唇一笑，這位南詔郡主的脾氣倒是直率。

夜涼如水。觥籌交叉的樂坊中仙樂陣陣，數十盞精彩的紅燭台，映照著屋中的旖旎風景。

“說來也巧，我這幾日與孃親閒談舊事，竟也是無甚印象。”

“琴逢知音，最是緣分。娘想必也是非常歡暢的。”

“小女林安歌，敢問穆公子……但是南詔穆氏先人？”

有道是“凡有井水處，皆歌柳詞”，子歌在樂坊中也向來愛唱柳詞。這首柳永的《鷓鴣天》，詞精煉警拔，甘之如飴。上片四句，寫景清冷空寂，抒懷韻悠意遠。下片則妙在後兩句，之宿世之有緣盼此生之交頸，使全詞拔高了一個音節，可堪細味。

“姐姐就彆多想了，夢終歸是夢，傷不了人。”子歌伸手悄悄攬住她，撒嬌道，“幸虧有姐姐自幼相隨，我隻要記得姐姐待我的好便可。”

“還是姐姐最好了！”

子歌那日見他辭吐不俗，又著外族服飾，早就悄悄獵奇。本日再聞其名，內心已然肯定了八九分。

“方一炷香的工夫，安歌女人便把我的弟弟mm都收伏了，實在是短長。”他調侃道，端倪帶笑，“多謝令堂割愛，蓮兒明日大宴獻舞，正缺一把好琴。”

一曲歌畢，又是滿場喝彩，姐姐們便也四散到各桌去謝禮。子歌也離了背景，到廚房取了些糕點，便去拜見那三人。

“不敢當，我也是看穆公子氣度不凡，兩位又是嬌憨敬愛，這才隨口一問。”子歌見雋雋已開端在食盒中翻找，吃得津津有味，不由莞爾，“不知公子為何光臨敝樂坊？”

五年之期，中秋降女。可興天下，可亡天下。

子歌聞言，忍不住抬眼望去，卻對上了一雙通俗的眸子。即便隔著一道簾幕，他卻彷彿一眼便瞥見了子歌，唇角蓄起一彎笑意。很少有男人長了一雙桃花眼卻不顯陰柔，眼睛吵嘴清楚，似醉非醉，讓民氣神泛動。

“入鄉順俗，到了大齊就要尊敬本地的風土情麵。”離軒輕抿著茶水，姿勢文雅，他的語音非常完美，若換一身裝束，便全然看不出是外埠人。“等你嫁過來，脾氣也得收斂一點，不然夫婿反麵，今後便難以安生。”

“是你啊……”紅裳抱怨道，轉過身持續清算衣冠，“這麼大人瞭如何還莽魯莽撞的？嚇死我了。”

子歌領他們來到配房中，羅綺琴正擺於案上，那調琴之人回過甚來，倒是娘。

她垂下眸，用心吹奏，耳朵卻忍不住諦聽著他們的扳談。

她纔剛開口，蓮兒卻不歡暢地揮了揮手，打斷道：“歌兒姐姐，你和哥哥就彆再‘女人’來‘公子’去的了，我聽著累得慌，我們在家裡都不這麼說話，你也彆跟我客氣，叫‘蓮兒’、‘雋雋’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