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再嘮叨這件事了,讓我享用幾天溫馨日子吧。”蓮兒聞言,孩子氣地捂住了耳朵,轉過甚不肯再聽他說話,
子歌還記得在青鸞報中讀到前太子、現在的淮南王高禎的名字時,娘曾隨口說了句“他疇昔待你甚好”,便杜口不提了。但在子歌的腦海中,除了那日謝邈冠禮時她恍忽間瞥見的威武背影外,竟冇有留下一絲關於高禎的影象。
有道是“凡有井水處,皆歌柳詞”,子歌在樂坊中也向來愛唱柳詞。這首柳永的《鷓鴣天》,詞精煉警拔,甘之如飴。上片四句,寫景清冷空寂,抒懷韻悠意遠。下片則妙在後兩句,之宿世之有緣盼此生之交頸,使全詞拔高了一個音節,可堪細味。
“娘,這三位是想來求羅綺的。”子歌大略地說了說事情委曲,娘似有些難堪地蹙起眉。
前庭裡歌聲纏綿,子歌坐在簾幕後,麵前擺著那籌措綺琴。昨日樂鋪的張店東剛把琴和玉笛送返來,看他的舉止間彷彿仍然有點驚魂不決,子歌內心悄悄感覺有點好笑。
“我看歌兒比來也睡得不太好,晚些我給你送幾支安神香疇昔,能夠護你一夜安眠。”紅裳拍著她的手,臉上帶了淡淡的笑容。除了練舞以外,平時紅裳常在屋裡搗鼓些中草藥,坊中的姐妹有甚麼小病小痛,都情願找她幫手看看。
“彷彿不是。”鏡中的紅裳眉心微蹙,墮入了沉思,“平時姐妹閒談,我並非成心相瞞,隻是流落到這樂坊之前的事,我都不太記得了。”
“說來也巧,我這幾日與孃親閒談舊事,竟也是無甚印象。”
“這裡的點心哪有哥哥做的好吃,我可吃不慣,還是彆點了。”蓮兒心直口快,透著濃濃的外埠口音,非常敬愛,雋雋便隻好低頭沮喪地坐著。
“小女林安歌,敢問穆公子……但是南詔穆氏先人?”
“邇來總會做些怪夢,夢裡模糊是當年離京前的境遇,家門驚變,父母下獄,本身倉促離京……”紅裳低語道,神采變得有些難過。
離軒站在車前,目光通俗,唇角含笑。
“入鄉順俗,到了大齊就要尊敬本地的風土情麵。”離軒輕抿著茶水,姿勢文雅,他的語音非常完美,若換一身裝束,便全然看不出是外埠人。“等你嫁過來,脾氣也得收斂一點,不然夫婿反麵,今後便難以安生。”
“這有何難,你們且隨我來吧。”
“也冇甚麼,隻是發覺姐姐身上的胎記獨特罷了。”隔著一層薄衣,子歌悄悄拂過那片胎記,它竟模糊透出了紅光,卻又隻是一刹時的錯覺。
子歌見雋雋似有些意猶未儘,便又為他取了一食盒的點心,他提著盒子,滿麵榮光。
“羽蓮女人……”
子歌內心一動,指間差點便撥錯了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