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我曉得你對我私行求得澄江王的請柬多有不肯,但我必然會庇護好本身的。”子歌握住她的手,撒嬌道,“歌兒的聰明才乾是跟娘學來的,娘莫非還不放心嗎?”
“他的父親與我……倒是故交,昔年在京中,或許你也曾見過他……”娘忍不住乾咳了幾聲,一時竟也停不下來,子歌便悄悄拍著她的脊背,幫她順順氣。
“歌兒自有分寸,‘林安歌’這個名字用了這些年,從未漏出過馬腳。”子歌雖如許說,但那日與高湛初見,她便知此人是個難纏的敵手。那道核閱的眼神,想起來還是讓她心驚。
“等我返來。”
子歌冇有說話,隻是果斷地點了點頭。髮簪在手,微微發沉,一如她此時的表情。
“我明天要說的,倒是另一番話。”娘將那支金步搖放在她手裡,“為報楊家世仇,我已籌辦多年,本日不管事情成敗,對我而言,於心已足,但楊家的將來,還需把握於你這個後輩手中。”
“莘月……”娘望著子歌,一時竟有些入迷,“當年楊皇後待字閨中時,便是如你這般姿容美麗,讓報酬之傾倒。”
“本日恰逢你的生辰,娘有一件禮品要先送給你。”
“讓你遠走高飛、隱姓埋名,是嵐姐的癡念,我這些年來對你多有限定,也是順了她的心願,教你不要過早露了鋒芒。但啟真鏡的讖言絕非廢話,‘可興天下,可亡天下’,歌兒,你非平常女子。我看著你日漸長大,越是了了了這一點。”娘緩緩道來,“你本日已滿二十二歲,娘但願,將來該何去何從,你能本身做出挑選。是非成敗轉頭空,青山還是在,斯人已無蹤。”
娘工緻的手在她髮絲間翻覆,牽引,不過量時,便束成精美的垂鬟分肖髻,兩環長髮輕垂腦後,發間裝點以金環,將她的容顏襯得調皮而靈動。
這些日子,她也一向在思考本身前路該何去何從。她大要上看起來脾氣開暢蕭灑、大大咧咧地,疇昔也總拿話諷刺脾氣平平謙恭的謝邈,但實在,她心底也是神馳一種安靜安閒的餬口的。隻是,現在得知本身身負如此家門仇怨,她的內心也再難保持安靜。
很久沉默,隻能聞聲屋中燭花炸裂收回的聲響。
屋中隻剩一人一燈,燭光將人影拖得悠長,直至融入屋外的濃濃夜色中。
“娘,如此重擔……歌兒還盼你能多代管些光陰呢。”子歌握著那金步搖,溫熱細緻的觸感,仿若一支燃燒多年的火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