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歌不由啞然發笑,他看起來不過十來歲,言談舉止皆如小童,甚是敬愛。
子歌假裝很驚奇地望著他,略一福身,算是施了禮。劉豫章固然放肆,畢竟也是將門出身,便也翻身上馬,還以一禮。前麵的車隊也停了下來,策馬而來的盧浚逸衝子歌悄悄點頭,一副看戲的神采。
“如果你實在喜好,能夠來東風十裡樂坊中一坐,我替你勸勸姨娘,想必她也會同意割愛的。”子歌見她說活坦直,神態又憨直敬愛,內心不免大有好感。
子歌微微皺起了眉。她一貫自認脾氣甚好,但碰到這劉豫章,她便感覺心頭頓起一股無明業火,非得和他一較高低不成。他如此張狂,子歌偏不肯遂了他的意。
“蓮姐,我們走吧。”阿誰叫雋雋的少年拉了拉姐姐的衣角,瞥了一眼子歌,見子歌也在打量他,臉頰微微一紅。“哥哥說不要亂跑。”
“雋雋也會害臊呢,看來這個姐姐真是特彆。”女子衝子歌奸刁地擠了擠眼睛,“晚點我再去找你吧。”
子歌穩操勝券,還不忘損他幾句。這一招是她疇昔與墨客嬉鬨時想到的,下蹲時若要起家,重心必會前傾,若以手指頂住眉心,頭部冇法前傾,重心便天然向後,起家的力道也會偏離,即便他有過人之力,如此環境,也絕無起家的能夠。
“知名氏,本日既在路上偶遇,你不管如何也得把姓名給我報上。”劉豫章氣勢甚是飛揚放肆,“不然我便不讓你疇昔。”
“我們打個賭:你在此蹲下身,若能從我的一隻手指下起家,便算你贏,我當立即報上姓名。”子歌伸出一指,在他麵前挑釁地一晃,“不然……你下回見我時便要口稱姐姐,主動見禮。”
劉豫章被她一激,頓時火冒三丈:“彆說是一根手指,就算你以滿身力量相抗,也耐我不何。”
若與她直言本身的設法,想必也會令她難堪。娘對她有師恩,而子歌又與她情同姐妹,兩相決定下,也不知她會如何定奪。
子歌進一步激憤他,但見他神采一凜,臉上汗如雨下,驀地往上一躥,卻還是冇法起家。
“女人果然機靈過人,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得知芳名?”
子歌正癡想著,劈麵趕上一隊人馬。為首一人穿戴深藍色胡服,窄袖緊身,愈發顯得身材結實,他眼尖地認出了子歌,便勒馬留步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。
“女人,這琴名喚羅綺,是四周樂坊存放在小店補葺的,我可不能擅作主張把它賣給你。”店東皺眉吃力地解釋道,看模樣他已經苦口婆心腸說過很多遍了,“小店裡另有彆的琴,女人無妨一試。”
那“哥哥”二字彷彿觸及了少年的死穴,他拎著店東的後襟,稍一用力,便把他提了起來,又特地為他拍了拍衣角的灰塵。
“是啊,我們前幾天賦剛下船,在這裡不熟諳甚麼人。”她將琴放回了盒中,“這琴我就不要了,歸正明天也冇帶錢來換,哥哥又不知去了那裡,我們下次再來吧。”
“那些都不好,我就要這個。”她有些慍怒,固執地抱著琴不肯罷休,店東難堪地站在一旁,也不敢隨便脫手拉扯她。“弟弟你快來幫我。”
“女人談笑了,琴是死物,哪來的靈氣呢。”子歌也淺笑道,見她說話調子奇特,忍不住問道,“你們姐弟二人但是從外埠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