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武二十二年丙午,公元四六年春,閏正月,丙戌,上幸長安;仲春,己巳,還雒陽。
夏,蒲月,乙未晦,日有食之。
廣平忠侯吳漢病篤,車駕親臨,問所欲言,對曰:“臣愚,無所知識,惟願陛下慎無赦罷了。”蒲月,辛亥,漢薨;詔送葬如大將軍霍光故事。漢性強力,每從撻伐,帝未安,常側足而立。諸將見戰陳倒黴,或多惶懼,失其常度,漢意氣自如,方整厲東西,激揚吏士。帝時遣人觀大司馬何為,還言方修戰攻之具,乃歎曰:“吳公差能人意,隱若一敵國矣!”每當出師,朝受詔,夕則引道,初無辦嚴之日。及在朝廷,斤斤謹質,形於體貌。漢嚐出征,老婆在後買田業,漢還,讓之曰:“智囊在外,吏士不敷,何多買田宅乎!”遂儘以分與昆弟、孃家。故能任職以功名終。
建武二十一年乙巳,公元四五年春,正月,追至不韋,斬棟蠶帥,西南諸夷悉平。
劉尚進兵與棟蠶等連戰,皆破之。
西南夷棟蠶反,殺長吏;詔武威將軍劉尚討之。路由越巂,邛穀王任貴恐尚既定南邊,威法必行,己不得自放縱,即聚兵起營,多釀毒酒,欲先犒軍,因攻擊尚。尚知其謀,即分兵先據邛都,遂掩任貴,誅之。
且通西哉,近有龍堆,遠則蔥嶺,身熱、頭痛、懸度之阨,淮南、杜欽、揚雄之論,皆覺得此六合以是界彆地區,絕外內也。西域諸國,各有君長,兵眾分弱,無所同一,雖屬匈奴,不相親附;匈奴能得其馬畜、旃羪而不能率領,與之進退。與漢隔斷,道裡又遠,得之不為益,棄之不為損,大德在我,無取於彼。故自建武以來,西域思漢威德,鹹樂內屬,數遣使置質於漢,願請都護。聖上遠覽古今,因時之宜,辭而未許;雖大禹之序西戎,周公之讓白雉,太宗之卻走馬,義兼之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