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上表請帥諸軍掃平關、洛,既而諷朝廷下詔不準,乃雲:“奉詔故止。”玄初欲飭裝,先命作輕舸,載服玩、書畫。或問其故,玄曰:“兵凶戰危,脫有不測,當使輕而易運。”眾皆笑之。
元興二年癸卯,公元四零三年春,正月,盧循使司馬徐道覆寇東陽;仲春,辛醜,建武將軍劉裕擊破之。道覆,循之姊夫也。
秋,七月,戊子,魏主珪北巡,作離宮於豺山。
夏,四月,癸巳朔,日有食之。
平昌孟昶為青州主簿,桓弘使昶至建康,玄見而悅之,謂劉邁曰:“素士中得一尚書郎,卿與其州裡,寧瞭解否?”邁素與昶不善,對曰:“臣在京口,不聞昶有異能,唯聞父子紛繁更相贈詩耳。”玄笑而止。昶聞而恨之,既還京口,裕謂昶曰:“草間當有豪傑起,卿頗聞乎?”昶曰:“本日豪傑有誰,合法是卿耳!”
沮渠蒙遜伯父中田護軍親信、臨鬆太守孔篤,皆嬌縱為民患,蒙遜曰:“亂吾法者,二伯父也。”皆逼之使他殺。
初,郭黴常言“代呂者王”,故其起兵,先推王詳,後推王乞基;及隆東遷,王尚卒代之。黴從乞伏乾歸降秦,覺得滅秦者晉也,遂來奔,秦人追得,殺之。
乙卯,裕托以遊獵,與無忌收合徒眾,得百餘人。丙辰,詰旦,京口城開,無忌著傳詔服,稱敕使,居前,徒眾隨之齊入,即斬桓修以徇。修司馬刁弘帥文武佐吏來赴,裕登城謂之曰:“郭江州已奉乘輿返正於尋陽,我等並被密詔,誅除逆黨,本日賊玄之首已當梟梟於大航矣。諸君非大晉之臣乎?今來欲何為?”弘等信之,收眾而退。
平原太守和跋奢豪喜名,珪惡而殺之,使其弟毗等就與訣。跋曰:“北土瘠,可遷水南,勉為主計。”且使之背己,曰:“汝何忍視吾之死也!”毗等諭其意,詐稱使者,逃入秦。珪怒,滅其家。中壘將軍鄧淵從弟尚書暉與跋善,或譖諸珪曰:“毗之出亡,暉實送之。”珪疑淵知其謀,賜淵死。
新野人庾仄,殷仲堪之黨也,聞桓偉死,石康未至,乃起兵襲雍州刺史馮該於襄陽,走之。仄有眾七千,設壇,祭七廟,雲欲討桓玄,江陵震驚。石康至州,出兵攻襄陽,仄敗,奔秦。
安天子戊
癸醜,納桓溫神主於太廟。桓玄臨聽訟觀閱囚徒,罪無輕重,多得原放;有乾輿乞者,時或恤之。其好行小惠如此。
南涼王傉檀及沮渠蒙遜互出兵攻呂隆,隆患之。秦之謀臣言於秦王興曰:“隆藉先世之資,獨裁河外,今雖饑窘,尚能自支,若將來豐贍,終不為吾有。涼州險絕,土田饒沃,不如因其危而取之。”興乃遣使征呂超入侍。隆念姑臧終無以自存,乃因超請迎於秦。興遣尚書左仆射齊難、鎮西將軍姚詰、左王乞伏乾歸、鎮遠將軍趙曜帥步騎四萬迎隆於河西,南涼王傉檀攝昌鬆、魏安二戍以避之。八月,齊難等至姑臧,隆素車白馬迎於道旁。隆勸難擊沮渠蒙遜,蒙遜使臧莫孩拒之,敗其前軍。難乃與蒙遜締盟,蒙遜遣弟挐入貢於秦。難以司馬王尚行涼州刺史,配兵三千鎮姑臧,以將軍閻鬆為倉鬆太守,郭將為番禾太守,分戍二城,徙隆宗族、僚屬及民萬戶於長安,興以隆為散騎常侍,超為安寧太守,自餘文武隨才擢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