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申,皇後親桑於西郊,皇太後觀禮。
丙戌,尚書左仆射褚湛之卒。
魏大旱,詔:“州郡境內,神無大小,悉灑掃致禱;俟歉收,各以其秩祭之。”因而群祀之廢者皆複其舊。
夏,四月,乙巳,魏主立其弟子推為京兆王。
上聞廣陵平,出宣陽門,敕擺佈皆呼萬歲。侍中蔡興宗陪輦,上顧曰:“卿何獨不呼?”興宗正色曰:“陛下本日正應涕零行誅,豈得皆稱萬歲!”上不悅。
十一月,魏散騎侍郎盧度世等來聘。
沈慶之帥眾攻城,身先士卒,親犯矢石,乙巳,克其外城;乘勝而進,又克小城。誕聞兵入,走趨後園,隊主沈胤之等追及之,擊傷誕,墜水,引出,斬之。誕母、妻皆他殺。
丙子,以丹陽尹劉秀之為尚書右仆射。
宋紀十一(起屠維大淵獻,儘閼逢執徐,凡六年)
夏,四月,魏太後常氏殂。蒲月,癸醜,魏葬昭太後於鳴雞山。
上自即位以來,抑黜諸弟;既克廣陵,欲更峻其科。沈懷文曰:“漢明不使其子比光武之子,前史覺得嘉話。陛下既明管、蔡之誅,願崇唐、衛之寄。”及襄陽平,太宰義恭探知上旨,覆上表請裁抑諸王,不使任邊州,及悉輸器甲,不準來賓;沈懷文固諫,覺得不成,乃止。
誕奉表投之城外曰:“陛下信譽讒言,遂令知名小人來相掩襲;不任枉酷,即加誅翦。雀鼠貪生,仰違詔敕。今親勒部曲,鎮抜徐、兗。先經何福,同生皇家?今有何愆,便成胡、越?陵鋒奮戈,萬冇豈顧;蕩定之期,冀在朝夕。”又曰:“陛下宮帷之醜,豈可三緘!”上大怒,凡誕擺佈、腹心、同籍、期親在建康者並誅之,死者以千數,或有家人已死,方自城內出走者。
擢梁曠為後將軍,贈劉琨之給事黃門侍郎。
夏,四月,癸巳,更以西陽王子尚為豫章王。
東揚州刺史顏竣遭母憂,送喪還都,上恩待猶厚,竣時對親舊有牢騷,或語及朝廷得失。會王僧達獲咎,疑竣譖之;將死,具陳竣前後怨望誹謗之語。上乃使禦史中丞庾微之劾奏,免竣官。竣愈懼,上啟陳謝,且請生命;上益怒,詔答曰:“卿訕訐憤懣,已孤本望;乃複過煩思慮,懼不自全,豈為下事上誠節之至邪!”及竟陵王誕反,上遂誣竣與誕通謀,蒲月,收竣付廷尉,先折其足,然後賜死。老婆徙交州,至宮亭湖,複沉其男口。
辛未,大赦。
庚寅,立皇子子勳為晉安王,子房為尋陽王,子頊為曆陽王,子鸞為襄陽王。
庚午,魏主還平城。
閬至廣陵,誕未悟也。明寶夜報誕典簽蔣成,使明晨開門為內應。成以告府舍人許宗之,宗之入告誕;誕驚起,呼擺佈及素所畜養數百人執蔣成,勒兵侵占。天將曉,明寶與閬帥精兵數百人猝至,而門不開;誕已列兵登陴,安閒門上斬蔣成,赦作徒、繫囚,開門擊閬,殺之,明寶從間道逃還。詔表裡纂嚴。以始興公沈慶之為車騎大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、南兗州刺史,將兵討誕。甲子,上親總禁兵頓宣武堂。
庚子,詔經始明堂,直作大殿於丙、己之地,製如太廟,唯十有二間為異。
三月,遣使如魏。
詔貶誕姓留氏,廣陵城中士民,無大小悉命殺之。沈慶之請自五尺以下全之,其餘男人皆死,女子覺得軍賞;猶殺三千餘口。長水校尉宗越臨決,皆先刳腸抉眼,或笞麵鞭腹,苦酒灌創,然後斬之,越對之,欣欣如有所得。上聚其首於石頭南岸為京觀,侍中沈懷文諫,不聽。初,誕自知將敗,使黃門呂曇濟與擺佈素所信者將世子景粹匿於官方,謂曰:“事若不濟,思相全脫;如其不免,可深埋之。”各分以金寶齎送。既出門,並散走;唯曇濟不去,攜負景粹十餘日,捕得,斬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