遣使如魏。
桂陽王休範,素凡訥,少知解,不為諸兄所齒遇,物情亦不向之,故太宗之末得免於禍。及帝即位,年在衝幼,素族秉政,近慣用權。休範自謂尊親莫二,應入為宰輔;既不如誌,憤懣頗甚。典簽新蔡許公輿為之謀主,令休範折節下士,厚相資給。因而遠近赴之,歲中萬計;收養懦夫,繕治東西。朝廷知其有異誌,亦陰為之備。會夏口闕鎮,朝廷以其地居尋陽上流,欲使腹心居之。仲春,乙亥,以晉熙王燮為郢州刺史。燮始四歲,以黃門郎王奐為長史,行府州事,配以資力,使鎮夏口;複恐其過尋陽為休範所劫留,使自太洑徑去。休範聞之,大怒,密與許公輿謀襲建康;表治城湟,多解材板而蓄之。奐,景文之兄子也。
壬子,柔然侵魏,柔玄鎮二部敕勒應之。
乙巳,江州刺史桂陽王休範進位太尉。
魏武都氐反,攻仇池,詔長孫觀回師討之。
庚寅,大雷戍主杜道欣馳下告變,朝廷惶駭。護軍褚淵、征北將軍張永、領軍劉勔、仆射劉秉、右衛將軍蕭道成、遊擊將軍載明寶、驍騎將軍阮佃夫、右軍將軍霸道隆、中書舍人孫千齡、員外郎楊運長集合書省計事,莫有言者。道成曰:“昔上流謀逆,皆因淹緩致敗。休範必遠懲前失,輕兵急下,乘我無備。今應變之術,不宜遠出;若偏師失律,則大沮眾心。宜頓新亭、白下,死守宮城、東府、石頭,以待賊至。千裡孤軍,後無委積,求戰不得,天然崩潰。我請頓新亭以當其鋒。征北守白下,領軍屯宣陽門為諸軍節度;諸貴安坐殿中,不須競出,我自破賊必矣!”因索筆下議。眾並注“同”。孫千齡陰與休範通謀,獨曰:“宜還是遣軍據梁山。”道成正色曰:“賊今已近,梁山豈可得至!新亭既是兵衝,所欲以死報國耳。常時乃可愚笨相從,今不得也!”坐起,道成顧謂劉勔曰:“領軍已同鄙議,不成改易!”袁粲聞難,扶曳入殿。本日,表裡戒嚴。
三月,丁亥,魏員外散騎常侍許赤虎來聘。
休範白服,乘肩輿,自登城南臨滄觀,以數十人侵占。屯騎校尉黃回與越騎校尉張敬兒謀詐降以取之。回謂敬兒曰:“卿可取之,我誓不殺諸王!”敬兒以白道成。道成曰:“卿才氣事,當以本州相賞。”乃與回出城南,放仗走,大喊稱降。休範喜,召至輿側,回陽致道成密意,休範信之,以二子德宣、德嗣付道成為質。二子至,道成即斬之。休範置回、敬兒於擺佈,所親李恒、鐘爽諫,不聽。時休範日飲醇酒,回見休範無備,目敬兒;敬兒奪休範防身刀,斬休範首,擺佈皆散走。敬兒馳馬持首歸新亭。
秋,七月,魏詔:“河南六州之民,戶收絹一匹,綿一斤,租三十石。”
癸醜,魏詔守令勸課稼穡,同部以內,貧富相通,家有兼牛,通借無者。若不從詔,一門畢生不仕。
魏有司奏諸祠祀合一千七十五所,歲用牲七萬五千五百。上皇惡其多殺,詔:“自今非六合、宗廟、社稷,皆勿用牲,薦以酒脯罷了。”
仲春,甲辰,魏上皇還平城。
中書通事舍人阮佃夫加給事中、輔國將軍,權任轉重,欲用其所親吳郡張澹為武陵郡;袁粲等皆分歧,佃夫稱敕實施,粲等不敢執。
冬,十月,癸酉,割南兗、豫州之境置徐州,治鐘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