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亥,上耕籍田。
玄月,魏詔,班祿以十月為始,季彆受之。舊律,枉法十匹,義贓二十匹,罪死;至是,義贓一匹,枉法無多少,皆死。仍分命使者,糾按守宰之貪者。
氐王楊後起卒。丁未,詔以白水太守楊集始為北秦州刺史、武都王。集始,文弘之子也。後起弟後明為白水太守。魏亦以集始為武都王。集始入朝於魏,魏覺得南秦州刺史。
永明二年甲子,公元四八四年春,正月,乙亥,今後將軍柳世隆為尚書右仆射;竟陵王子良為護軍將軍兼司徒,領兵置佐,鎮西州。子良少有清尚,傾意來賓,才俊之士,皆遊集其門。開西邸,多聚前人器服以充之。記室參軍範雲、蕭琛、樂安任昿、法曹參軍王融、衛軍東閣祭酒蕭衍、鎮西功曹謝杋、步兵校尉沈約、揚州秀才吳郡陸倕,並以文學,尤見親待,號曰八友。法曹參軍柳惲、太學博士王僧孺、南徐州秀才濟陽江革、尚書殿中郎範縝、會稽孔休源亦預焉。琛,惠開之從子;惲,元景之從孫;融,僧達之孫;衍,順之之子;杋,述之孫;約,璞之子;僧孺,雅之曾孫;縝,雲之從兄也。
高麗王璉遣使入貢於魏,亦入貢於齊。時高麗方強,魏置諸國使邸,齊使第一,高麗次之。
十仲春,乙卯,魏以侍中淮南王佗為司徒。
是歲,柔然部真可汗卒,子豆侖立,號伏名敦可汗,改元承平。
夏,四月,甲寅,魏主如方山;戊午,還宮;庚申,如鴻池;丁卯,還宮。
冬,十月,丁巳,以南徐州刺史長沙王晃為中書監。初,太祖臨終,以晃屬帝,使處於輦下或近藩,勿令遠出。且曰:“宋氏若非骨肉相殘,它族豈得乘其弊!汝深誡之!”舊製:諸王在都,唯得置捉刀擺佈四十人。晃好武飾,及罷南徐州,私載數百人仗還建康,為禁司所覺,投之江水。帝聞之,大怒,將糾以法,豫章王嶷叩首流涕曰:“晃罪誠不敷宥;陛下當憶先朝念晃。”帝亦垂泣,由是終無異意,然亦不被親寵。論者謂帝優於魏文,減於漢明。
台軍乘勝,頗縱抄掠。軍還,上聞之,丁酉,收軍主前軍將軍陳天福棄市;左軍將軍劉明徹免官、削爵,付東冶。天福,上寵將也,既伏法,表裡莫不震肅。使通事舍人丹陽劉係宗隨軍慰勞,遍至遭賊郡縣,百姓被驅逼者悉無所問。
文度與茹法亮、呂文顯皆以奸諂有寵於上。文度為外監,獨裁兵權,領軍守虛位罷了。法亮為中書通事舍人,權勢尤盛。王儉常曰:“我雖有大位,權寄豈及茹公邪!”
詔複立國粹;釋奠先師用上公禮。
秦、益二州刺史恒農李洪之以外戚貴要,為治貪暴,班祿以後,洪之首以贓敗。魏主命鎖赴平城,集百官親臨數之;猶以其大臣,聽在家自裁。自餘守宰坐贓死者四十餘人。受祿者無不踨蹐,賕賂殆絕。然吏民犯它罪者,魏主率寬之,疑罪奏讞多減死徙邊,歲以千計。都下決大辟,歲不過五六人,州鎮亦簡。
交州刺史李叔獻既受命,而斷割本國進獻;上欲討之。
閭又上表,覺得:“北狄悍愚,同於禽獸。所父老野戰,所短者攻城。若以狄之所短奪其所長,則雖眾不能成患,雖來不能深切。又,狄散居野澤,隨逐水草,戰則與家業並至,奔則與畜牧俱逃,不齎資糧而飲食自足,是以曆代能為邊患。六鎮勢分,倍眾不鬥,相互圍逼,難以製之。請依秦、漢故事,於六鎮之北築長城,擇關鍵之地,常常開門,造小城於其側,置兵抜守。狄既不攻城,野掠無獲,草儘則走,終必懲艾。計六鎮東西不過千裡,一夫一月之功,可城三步之地,強弱相兼,不過用十萬人,一月可就;雖有暫勞,能夠永逸。凡長城有五利:罷遊防之苦,一也;北部放牧無抄掠之患,二也;登城觀敵,以逸待勞,三也;息無時之備,四也;歲常遊運,永得不匱,五也。”魏主優詔答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