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覆賜報曰:“兵決可期月而望者,謂今冬邪,謂何時也?將軍獨不計虜聞兵頗罷,且丁壯相聚,攻擾田者及道上屯兵,複殺略群眾,將何故止之?將軍孰計複奏!”
秋,七月,甲子,大鴻臚蕭望之為禦史大夫。
匈奴單於又殺先賢撣兩弟;烏禪幕請之,不聽,心恚。厥後左奧韐,王死,單於自主其小子為奧韐王,留庭。奧韐王朱紫共立故奧韐子為王,與俱東徙。單於右丞相將萬騎往擊之,失亡數千人,不堪。
神爵二年辛酉,公元前六零年春,仲春,以鳳皇、甘露降集京師,赦天下。
遂上屯田奏曰:“臣所將吏士、馬牛食所用糧穀、茭穢,調劑甚廣,難久不解,役不息,恐生它變,為明主憂,誠非素定廟勝之冊。且羌易以計破,難用兵碎也,故臣愚心覺得擊之不便!計度臨羌東至浩亹,羌虜故田及公田,民所未墾,可二千頃以上,其間郵亭多壞敗者。臣前部士入山,伐林木六萬餘枚,在水次。臣願罷馬隊,留步兵萬二百八十一人,分屯關鍵處,冰解漕下,繕鄉亭,浚水溝,治湟峽以西道橋七十所,令可至鮮水擺佈。田事出,賦人二十畮;至四月草生,發郡騎及屬國胡騎各千,就草為田者遊兵,以充入金城郡,益積畜,省大費。今大司農所轉穀至者,足支萬人一歲食,謹上田處及器用簿。”
大司農朱邑卒。上以其循吏,閔惜之,詔賜其子黃金百斤,以奉其祭奠。
充國複奏曰:“臣聞兵以計為本,故多算勝少算。先零羌精兵,今餘不過七八千人,失地遠客分離,饑凍畔還者不斷。臣愚覺得虜粉碎可日月冀,遠在來春,故曰兵決可期月而望。竊見北邊自敦煌至遼東萬一千五百餘裡,乘塞列地有吏卒數千人,虜數以大眾攻之而不能害。今馬隊雖罷,虜見屯田之士精兵萬人,從今儘三月,虜馬羸瘦,必不敢捐其老婆於它種中,遠涉江山而來為寇;亦不敢將其累重,還歸故地。是臣之愚計以是度虜且必崩潰其處,不戰而自破之冊也。至於虜小寇盜,時殺群眾,其原未可卒禁。臣聞戰不必勝,不苟接刃;攻不必取,不苟勞眾。誠令兵出,雖不能滅先零,但能令虜毫不為小寇,則出兵可也。即今同是,而釋坐勝之道,從乘危之勢,往終不見利,空內自罷敝,貶重以自損,非以是示蠻夷也。又大兵一出,還不成複留,湟中亦未可空,如是,徭役複更發也。臣愚覺得不便。臣竊自惟念:奉詔出塞,引軍遠擊,窮天子之精兵,散車甲於山野,雖亡尺寸之功。偷得避嫌之便,而亡後咎餘責,此人臣不忠之利,非明主社稷之福也!”
八月,詔曰:“吏不廉平,則治道衰。今小吏皆勤事而俸祿薄,欲無侵漁百姓,難矣!其益吏百石已下俸十五。”
丁令比三歲鈔盜匈奴,殺略數千人。匈奴遣萬餘騎往擊之,無所得。
握衍朐韑單於者,烏維單於耳孫也。握衍朐韑單於立,凶暴,殺刑未央等而任用都隆奇,又儘免虛閭權渠後輩遠親而自以其後輩代之。虛閭權渠單於子稽侯犭冊既不得立,亡歸妻父烏禪幕。烏禪幕者,本康居、烏孫間小國,數見侵暴,率其眾數千人降匈奴,狐鹿姑單於以其弟子日逐王姊妻之,使長其眾,居右地。日逐王先賢撣,其父左賢王當為單於,讓狐鹿姑單於,狐鹿姑單於許立之。國人以故頗言日逐王當為單於。日逐王素與握衍朐韑單於有隙,即率其眾欲降漢,令人至渠犁,與騎都尉鄭吉相聞。吉發渠犁、龜茲諸國五萬人迎日逐王口萬二千人、小王將十二人,隨吉至河曲,很有亡者,吉追斬之,遂將詣京師。漢封日逐王為歸德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