莽召明禮少府宗伯鳳入說為人後之誼,白令公卿、將軍、侍中、朝臣並聽,欲以內厲天子而外塞百姓之議。先是,秺侯金日磾子賞、都成侯金安上子常皆以無子國絕,莽以日磾曾孫當及安上孫京兆尹欽紹其封。欽謂“當宜為其父、祖立廟,而使大夫主賞祭。”甄邯時在旁,廷叱欽,因劾奏:“欽誣祖不孝,大不敬。”下獄,他殺。邯以法紀國體,亡所阿私,忠孝尤著,益封千戶。更封安上曾孫湯為都成侯。湯受封日,不敢還歸家,以明為人後之誼。
分京師置前輝光、後丞烈二郡。更公卿、大夫、八十一元士官名、位次及十二州名、分界。郡國所屬,罷置改易,天下多事,吏不能紀矣。
莽複奏言:“共王母、丁姬,前不臣妾,塚高與元帝山齊,懷帝太後、皇太太後璽綬以葬。請發共王母及丁姬塚,取其璽綬;徙共王母歸定陶,葬共王塚次。”太後覺得既已之事,不須複發。莽固爭之,太後詔因故棺改葬之。莽奏:“共王母及丁姬棺皆名梓宮,珠玉之衣,非藩妾服。請更以木棺代,去珠玉衣,葬丁姬媵妾之次。”奏可。公卿在位皆阿莽指,入錢帛,遣後輩及諸生、四夷凡十餘萬人,籌劃作具,助將作掘平共王母、丁姬故塚;二旬間,皆平。莽又周棘其處,覺得世戒雲。又隳壞共皇廟,諸造議者泠褒、段猶等皆徙合浦。征師丹詣公車,賜爵關內侯,食故邑。數月,更封丹為義陽侯;月餘,薨。
大司徒司直陳崇使張敞孫竦草奏,盛稱安漢公功德,覺得:“宜恢公國令如周公,建立公子令如伯禽,所賜之品亦皆如之,諸子之封皆如六子。”太後以示群公。群公方議其事,會呂寬事起。初,莽宗子宇非莽隔斷衛氏,恐久後受禍,即私與衛寶黃曆,教衛後上書謝恩,因陳丁、傅舊惡,冀得至京師。莽白太皇太後,詔有司褒賞中山孝王後,益湯沐邑七千戶。衛後日夜啼泣,思見帝麵,而但益戶邑。宇複教令上書求至京師,莽不聽。宇與師吳章及婦兄呂寬議其故,章覺得莽不成諫而好鬼神,可為變怪以驚懼之,章因推類說令歸政衛氏。宇即便寬夜持血灑莽第門,吏發覺之。莽執宇送獄,飲藥死。宇妻焉懷子,繫獄,須產子已,殺之。甄邯等白太後,下詔曰:“公居周公之位,輔成王之主,而行管、蔡之誅,不以親親害尊尊,朕甚嘉之!”莽儘滅衛氏支屬,唯衛後在。吳章要斬,磔屍東市門。初,章為當世名儒,傳授尤盛,弟子千餘人。莽覺得惡人黨,皆當監禁不得官吏,門人儘改名他師。平陵雲敞時為大司徒掾,自劾吳章弟子,收抱章屍歸,棺斂葬之,京師稱焉。
元始五年乙醜,公元五年春,正月,祫祭明堂;諸侯王二十八人,列侯百二十人,宗室子九百餘人,征助祭。禮畢,皆益戶、賜爵及金帛、增秩、補吏各有差。
又征能治河者以百數,其大略異者,長水校尉平陵關並言:“河決率常於平原、東郡擺佈,其地形下而土疏惡。聞禹治河時,本空此地,覺得水猥盛則放溢,少稍自索,雖時易處,猶不能離此。上古難識,近察秦、漢以來,河決曹、衛之域,其南北不過百八十裡。可空此地,勿覺得官亭、民室罷了。”禦史臨淮韓牧覺得:“可略於《禹貢》九河處穿之,縱不能為九,但為4、五,宜無益。”大司空掾王橫言:“河入勃海地,高於韓牧所欲穿處。往者天嘗連雨,東北風,海水溢西南出,浸數百裡,九河之地已為海所漸矣。禹之行河水,本隨西山下東北去。《周譜》雲:‘定王五年,河徙。’則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。又秦攻魏,決河灌其都,決處遂大,不成複補。宜卻徙完平處更開空,使緣西山足,乘高地而東北入海,乃無水患。”司空掾沛國桓譚典其議,為甄豐言:“凡此數者,必有一是;宜詳磨練,皆可豫見。計定然後發難,費不過數億萬,亦能夠事諸浮食無財產民。空居與行役,同當衣食,衣食縣官而為之作,乃兩便,能夠上繼禹功,下除民疾。”時莽但崇空語,無實施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