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仕忙承諾著去了，天帝對仍候在一旁的鳳衍和衛宗平道：“你們隨朕一起去看看。”

鳳衍恭謹俯身，內心不免對天帝話中之話衡量猜想，揣摩聖意。衛宗平在旁卻聽得不是滋味，隻因本身女兒是太子妃，剋日太子無端變態，也冇少跟著遭怒斥。他同鳳衍在朝中龍爭虎鬥，此次太子之事恰是鳳家小女兒鸞飛招惹的禍端，更加恨起心頭。隻是為相多年早已曆練得喜怒無形，反而順著天帝一番獎飾。

夜天漓搖點頭，笑謔道：“你卻不知有人急得要命。”

十一道：“父皇，四哥這幾日奉養皇祖母已是辛苦，不如讓兒臣去好些。”

倒是天帝得空理睬世民氣機，大步進了寢宮。此時其他皇子得了信也前掉隊宮存候，十一他們見卿塵站在天帝身邊，幾日不見人竟肥胖了很多，神情中都帶了體貼。

卿塵笑笑道：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
如此他兩人倒冇了話說，卻遠遠地見孫仕帶著兩個內侍往延熙宮這邊來，說話間便到了近前，見十一他們還在，俯身見禮道：“見過兩位殿下。”

天帝道：“淩兒和卿塵此次當真是為朕分憂解難，朕方纔也還說鳳家生的好女兒，嫁到誰家是誰家有福。”

夜天淩卻也扭頭看了一眼卿塵，見她站在那邊，便在近前卻又離世人遠遠的，不由想起那日她問：“如果有一日我走了呢？”心頭浮起直覺的不安，迴旋不去，瞭解以來的各種疑問隨之而來。他眉頭一皺，感到身邊有人亦向這邊看來，旋即規複了冷然無波的模樣，卻叫鳳衍和衛宗平心底同時翻滾了幾下。

夜天淩亦道：“這幾日在皇祖母身邊，兒臣也對這疫病留意甚久，請父皇準兒臣同去疫區。”

夜天漓接著道：“父皇，還是兒臣……”卻被十一暗中瞪了一眼，愣了愣，便冇再說。

十一笑說：“你看，我就說不成吧。”

夜天漓問道：“拿的甚麼東西？”

卿塵伸謝皇恩，伸手接過金盤，將絲錦翻開一看，內裡放了個精美圓盒，翻開盒子，內裡一串紅色晶石，朦昏黃朧收回溫和的光芒，月華般晶瑩，流水般清澈。

卿塵無法：“貳內心定了的事，若誰能攔下便好了。以是我說，你們誰也彆想去。”

“好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！”天帝負手走了幾步，“都散了吧，容朕再想想，淩兒你隨朕來。”

幾日大雪過後，夏季又規複了平常的乾冷，陣陣北風寒意實足，掀得致遠殿宣室外的風簾不時輕晃。鳳衍同衛宗平兩人看著天帝負手深思，誰也不敢先開口。剋日朝中諸事不順，各處官員都冇少挨怒斥，還是謹慎些好。

“哦？”天帝立即接過來翻看，竟是太後無恙，請旨打消延熙宮封禁的抄本，前麵還附了禦病院兩本條陳，龍顏大悅：“此纔是叫朕欣喜，快！傳朕旨意，延熙宮馬上弛禁。”

天帝歎道：“母後……”

“嗯。”夜天漓應道，“十一哥攔著我不讓去。”

夜天淩藉機跪倒替太子討情：“請父皇寬恕皇兄。”他一跪，身邊諸兄弟亦紛繁跪了下來：“求父皇開恩，赦皇兄回宮。”既稱“皇兄”不稱“太子殿下”，自是弟弟為哥哥討情，將君臣擱在了一邊。天帝看著腳下兒子們跪倒一片，內心百味雜陳，考慮半晌：“都起來吧。”對亦俯身在一旁的衛宗平道，“傳朕口諭，遵太後懿旨，著太子本日遷回東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