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釵趕緊含笑起家,又喚鶯兒快去倒茶。茜雪早和幾個大丫環一起過來,為幾位女人脫衣裳。寶釵讓了幾位姐妹坐,說道:“天正下著大雪呢,可貴你們到的這麼劃一。”
一邊感慨,一邊到了薛阿姨房裡,卻見薛阿姨額頭上貼著兩塊膏藥,一副懨懨的模樣靠在床上,見寶釵出去了,問她道:“聽香菱說,方纔林女人她們來了?”
薛蟠見薛阿姨這般模樣,臉上也有些訕訕的。他的那些契弟們見勢不妙,紛繁清算好衣冠,悄無聲氣地分開了。薛家人忙著救治薛阿姨,也不去理睬。
迎春笑道:“說的也是。天冷了,也好凍死些害蟲。”
主仆兩個正在說話間,茜雪把簾子一挑,出去了,見到炕桌上的銀錁子,就彷彿冇有瞥見一樣,隻是向寶釵稟道:“太太醒了,說要叫女人疇昔呢。”
探春卻嘲笑道:“這走的到底是昭君出塞的老路。豈不聞‘千載琵琶作胡語,清楚痛恨曲中論’乎?說到底還是男人們不成事。如果果然佩服,又如何會又賜金銀錢帛又嫁公主?”
隻因薛阿姨上了年紀的人,這番非同小可,早有薛家顛末些場麵的老嬤嬤催著尋大夫看。寶釵和薛蟠商討著,賈府在都城運營多年,和太病院的太醫多有來往,須得稟瞭然王夫人,由賈家出麵去請幾個醫術高超的太醫給瞧瞧方好。正商討時,王夫人倉促扶著一個丫環趕到了,一問方知,卻本來早有賈府撥給梨香院使喚的小廝跑疇昔傳了動靜。又未幾時太病院一名姓張的太醫就過來了,言說不過是氣急攻心,一時痰迷了心竅,說固然薛阿姨上了年紀,但到底根底還壯,開了分散安神的方劑,說吃上幾劑就好了。寶釵這才放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