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紅樓釵黛]鹹豬手,蟹黃酒_第23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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鶯兒承諾一聲,忙披了外套出去看時,見香菱仍舊在那邊盤桓,不曉得在想些甚麼,北風拂動她衣角,顯得格形狀隻影單。忙將寶釵的意義向香菱說了,香菱遊移半天,卻道:“並無甚麼想對女人說的。夜深了,還請女人淩晨安息,我這就歸去了。”

凡大戶人家的民風,端莊的主子得了病,有個頭疼腦熱的,自是要請大夫細細診治的。平常的丫環小廝們,那裡有這般好運,少不得硬挺著,如果病重不見好時,就要移出二門外,任其自生自滅,免得將病氣過給彆人。現在香菱受了風寒,按端方也隻得以靜養為主,是以寶釵纔要特地提上一提。

寶釵見諸事安妥,四周已無外人,才向薛阿姨緩緩說道:“昨夜母親所說之事,女兒足足想了一夜。這當然是香菱的造化,但未娶正妻先納妾,將來哥哥娶了新媳婦兒進門,隻怕會生禍端。若碰到那賢能淑德的,也就算了,碰到那善妒的,恐……”

寶釵恍忽間搖了搖手,答道:“不相乾的,讓我一小我靜一靜。”聲音寒微不成聞,全然不似常日聲氣。

薛阿姨不等寶釵說完,就嘲笑道:“我當你又有甚麼新奇話!這些話你昨日就說過了!我就不明白了,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,誰家新媳婦這麼不賢惠,就敢鬨出來了?就連你鳳姐姐當日,嫁到這賈府來,也不過悄悄地將幾個屋裡人給打發了,這已是算非常短長的了,又會有甚麼禍端?”

細思一會,心中委實難以安靜,不覺打起顫抖來。鶯兒在旁見了,心疼不已,忙催著茜雪去尋熱水,本身服侍著寶釵先把貼身小襖給換了下來。

寶釵隻顧想著苦衷,任由著鶯兒籌措,未幾時已清算安妥,披著件家常穿的蜜合色大棉襖擁被而坐。鶯兒又從暖壺裡倒了一鐘水,奉於寶釵,寶釵張口喝了,心中猶在想著阿誰夢,想起夢中薛阿姨的抱怨,內心難受之至。

茜雪信覺得真,遂去廚房,待到批示著兩個婆子提了兩桶熱水沿原路折返時,卻見香菱還愣怔怔地站在那邊,見到茜雪,有些不美意義地挪了一挪處所,呆呆說道:“這就回了。”

寶釵聽了,和鶯兒對望一眼。鶯兒和香菱相處的日子比茜雪久些,曉得她受寶釵耳濡目染頗深,一定把薛蟠妾室的位子看在眼裡,正在擔憂間,就聽到寶釵叮嚀道:“鶯兒,你出去看看,若她還在那邊,叮囑她重視身子,若她有話想對我說,教她過來就是。”

茜雪驚魂初定,笑著趕上去道:“我當是誰呢,倒唬了一跳,想不到倒是香菱姐姐。聽女人說,香菱姐姐大喜啊。怎地半夜不去睡覺,也不去奉侍太太,站在這風口裡做甚麼?莫不是歡樂得狠了,睡不著覺?你身子骨弱,留意彆著了涼。”

本來,朱門大師的民風,竟是在公子哥們未結婚之前,先往屋裡頭放幾小我奉侍的。四大師族賈家、王家、史家、薛家,莫不如是。薛阿姨當日也深受其苦。現在她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,反將其奉為正道,以為既是本身顛末這番的,巴不得天底下的女子都顛末這麼一遭,纔是正理,她纔好平了這胸中意氣。是以那保護成規的心態,竟比那些身為既得好處者的公子哥們更加果斷火急了很多。

外頭鶯兒已是聽到動靜,拿了燈出去,見到寶釵這副模樣,也是倉猝問著:“女人但是又做惡夢了?還是那種病又犯了。茜雪你莫要鎮靜,先去廚房要了熱水來是端莊。”用手往寶釵貼身小襖裡一探,說道:“女人出了很多汗,這小襖已經濕了,還是換一件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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