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恰是朝陽初升的時候，宮裡宮外靜悄悄的，聽不到半點動靜。灑掃宮女們早已經拜彆，各宮娘娘們又方纔起家，剛好是一個可貴的空擋。最前麵的一名秀女幾步上前，問道：“這位公公，我們但是第一批待選的秀女麼？”

第二輛騾車停了下來，從上麵走下一排秀女。方纔分開的那位寺人端著空盤子，將秀女們的牌子一一收了歸去。餘下的秀女們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，被兩位寺人帶領著，朝禦花圃走去。

江菱這才重視到，女官們的托盤裡，各自隻放了三四塊牌子，但是跟她們同車來的秀女，卻起碼有十五六個。是以這所謂的選家世，也不過是在家世俱優的女子們中間，揀些更加合適的罷了。

女官一個激靈，捧著托盤端端方正地福身施禮：“奴婢見過皇上。”

秀女們聞言，都忍不住朝那邊望疇昔，有些兔死狐悲之感。

――耍著她們玩麼？

女官將她們帶到鐘粹宮裡，將宮規冊子和鑰匙交給她們，讓她們自行安設。

但還冇等她想清楚，那位陌生的寺人便展開那本冊子，開端唱名。

言罷，康熙天子便走了。那位寺人也走了。

那兩雙靴子在女官麵前站定，緊接著一個尖尖細細的聲聲響了起來：“今兒倒是巧，趕上了前頭的一波兒。萬歲爺您瞧著，可還要到體元殿裡去麼？那邊可都是――”

江菱歎了口氣，抓緊兩步走上前去，不徐不急地跟在女官身後。女官重新到尾都冇有說話，隻給她們留了個高挑的背影。比及了一座宮室前，女官才道；“這兩日你們留在這裡，學學端方。等其他秀女們都留了牌子以後，再讓萬歲爺和娘娘們……唔，萬歲爺？！”

秀女們大多神情冷酷，對第二位寺人道了聲謝，但呼應者寥寥。

但秀女們的神情彆無二致，也不曉得哪一名，纔是木牌子的仆人。

第一個留下來的，是個高挑的女人，傳聞是被某個貝勒留了做側福晉。

康熙天子目光掠過那些牌子，不鹹不淡地問道：“鐘粹宮？”

江菱一時候說不出話來，隻得上前兩步，微微屈膝，道了聲拜見皇上。

江菱愣了一下，可見到四周的秀女們都神采淡定，便也跟著淡定了。

第四個女人先是驚詫，隨後便大聲尖叫道，本身是某某蒙古王公之女……但那位寺人瞥了她一眼，涼涼地說道：“可記得你對惠嬪娘娘說過甚麼？”那女人的聲音戛但是止。

秀女們又重新站成兩排，跟在兩位寺人身後，穿過層層疊疊的花木，來到禦花圃的深處，等待……呃，等待遴選。江菱眨眨眼睛，看看前麵空蕩蕩的座椅，一二三四五六，一共六個大的座椅，全數都是空的，茶盞是空的，冊子玉尺筆硯固然備齊了，但也全都是空的。

――這算是選完了？

女官們手裡拿著的，一半是定了去處的牌子，另一半則是冇定去處的牌子。江菱瞥到寫著本身名字的那塊小木牌，冇何如地歎了口氣，跟在一名女官身後，朝禦花圃的另一邊走去。

女官應了聲是，將托盤稍稍舉高了些。康熙天子目光一頓，手指按在一塊小小的木牌子上，微有些沉吟。那塊木牌比其他的要大上一些，邊沿鏤刻的一道淡淡的金線，在陽光裡泛著淺淡的光彩。

第三個留下來的，江菱記不住她的模樣，傳聞是被某個郡王世子看中了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