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珅笑了笑，挑眉道：“徐大人，行醫者隻需對症下藥、用心治病救人。有些事不該問的就彆問，你說對麼？”

和珅聲音很輕，說出的話卻讓一眾太醫苦了臉，特彆是太病院判，眉頭都皺得能夠夾死蒼蠅了。

和珅在一旁看著，悄悄地鬆了口氣，緊繃著的神經敗壞下來，掌心纔有了痛感。弘曆低聲道：“從速去上藥，將太醫都叫到正廳，朕一會兒就疇昔。”

方劑裡都是些常見的藥材：龍膽草、黃岑、當歸、車前子等。徐傑指著紙張上方，安閒地解釋道：“這一道藥汁名曰龍膽瀉肝湯，王爺次此肝肺俱損，此湯有清肝祛熱的服從。”

正廳中院判被弘曆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，偏房裡徐傑正幾次考慮藥方。

弘曆蹙眉道：“和親王的病，你有幾成掌控。”

院判低下頭，小聲含糊地答道：“冇......冇有。”

和珅點點頭，一麵將方劑交給王府的下人，一麵笑道：“徐大人醫術高超，鄙人佩服。”

和珅又去看另一張方劑，這一道的藥材更常見，桑白皮和甘草，就連和珅這其中醫的門外漢也曾聽過。徐傑見和珅看得當真，也垂垂放下了防備，淡笑道：“這一道名曰瀉白散，主治肺熱咳喘，與龍膽瀉肝湯共同著服用，半月後便可病癒。”

弘晝本來迷濛失焦的眼睛，在聽到這一問話後猛地瞪大了，連弘曆也一臉驚奇地望著和珅。

弘曆沉聲道：“若你們當中有人能將和親王治癒，朕就賜他一處宅子，且官升兩品。”

和珅做了個請的手勢，領著徐傑去了。太病院判謹慎翼翼地瞧著天子的神采，吞吐道：“皇上......徐傑不過是個九品吏目，資格尚淺，實在難當此重擔啊。”

和珅笑了笑，安慰道：“諸位不消惶恐，隻需極力醫治和親王的病便可。皇上看重和親王，和某懇請諸位，凡是有保險的方劑，無妨拿來一試。治好了和親王，諸位定有享不完的好處，如果治不好......皇上建議怒來，就是和某也不敢包管各位的安然了。”

院判在弘曆的詰責下流移道：“這......”

弘曆看著跪在地上的官員，開口問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

和珅領著永璔出了門，將孩子安設好，又欣喜了吳紮庫氏幾句，方纔調集太病院世人前去正廳等待。

正廳中，一眾太醫拿不準皇上的情意，惶惑不安間隻好向和珅乞助：“和大人，我等癡頑，不通聖意，還望和大人能指導一二。”

徐傑應道：“微臣有六成掌控。”

太醫們擺佈看了看，還是院判上前稟道：“回皇上的話，和親王形銷骨瘦、兼有咳血之症，赤色鮮紅，恐是......癆病。”

“主子敢問王爺可曾想過，如果當年即位的不是當今皇上，而是被逐出宮的那位爺，現現在皇上和您的處境會如何？”

“回皇上，微臣是太病院吏目徐傑，此番賣力為諸位大人記錄病冊，提拿藥包。”

一炷香後，弘曆見弘晝睡熟，便輕手重腳地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裡，悄聲拜彆。

“四哥陪你一塊跪，恰好練練體格，先生說了，我們滿洲的兒郎，不懼這個。”

和珅等了一盞茶的工夫，就見徐傑擦了擦額際的汗，將寫好的方劑遞給和珅。

他們都出宮建了府邸，一年到頭除了上朝議事，暗裡裡也碰不上幾麵。在朝堂上弘時和弘曆為了差事，經常針鋒相對，誰也不讓誰。好幾次弘晝帶著棋譜去到弘曆府上，卻被奉告寶親王外出辦差未歸，次數多了，弘晝也就見機地不去叨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