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室沉寂。
保險起見,曾九複又緩慢在他胸前幾個要穴上運勁一一點過,這才腰肢婀娜一側,一手撐靠在床榻上,一手則不疾不徐地攀在他肩頭,向他湊耳吹氣兒道:“可惜我接下來要同你辦的事,你若會轉動,那纔沒意義了。”她說罷,自個兒忍不住撲哧一笑。
曾九瞧他目含深意,隻當不知,道:“歐陽莊主,我瞧你白天吹笛子就能使喚毒蛇,這本領好短長,我好戀慕。你可不成以教給我呀?”
曾九正自沉吟,歐陽鋒卻冷冷道:“你有完冇完了?”
繁奴站在她身前一打量,不由拊掌道:“真是天仙普通的模樣身材兒。”命人抬出等身大鏡,放在曾九身前,“客人瞧如何樣?”
二人近在天涯之間,歐陽鋒又全未防備,反應不及被她一指導中,頓時周身筋麻氣滯,坐在原處轉動不得。
那婢子笑道:“能在客人發間簪上半晌,又得了一聲讚,這花兒不算白開了。”
曾九道:“端來我看看。”那婢子將鰣魚捧上前去,她皺鼻悄悄嗅了嗅,不滿道,“這菜煮得太臭了,端下去倒掉算了!”
她說得本是實話,但歐陽鋒並冇放在心上,隻當是她抵賴。他對這斑斕奪目卻分歧用的小刀不感興趣,便扔下刀,回身緩緩走到她身邊,居高臨下的望著她。
曾九道:“我師父她白叟家知名無姓,在江湖上一點名譽也冇有。你問這個做甚麼?”
歐陽鋒麵沉如水的盯住她,卻見她笑得兩頰暈紅,末端指尖兒悄悄勾住他小指,嬌滴滴的咬唇道,“大哥哥,你方纔是不是要欺負我?你可太壞啦。”
曾九亦笑道:“纔不是呢,這刀但是用來殺人的。你彆瞧它不鋒利,刀法練到深處,就是用一柄木刀也能殺人。”
曾九凝睇了她一眼,亦笑道:“姐姐你好會說話兒。你叫甚麼名字?”
歐陽鋒道:“你連一筷子都冇動,就曉得不好吃了?”
曾九道:“好啊。你如何現下纔想起解開我穴道,我滿身都快麻啦。”
他正說話,門外又倉促出去一名端菜的婢子,進門後給歐陽鋒直接截住,翻開雕屜一瞧,見是一道整蒸鰣魚,便向她道:“這道菜又如何?”
繁奴道:“恰是呢。客人若隻漫步,光從山莊左頭走到右頭,也得二三盞茶的工夫。”說話間,又有兩個婢子展開一件白雲素雪般的柔嫩裙衫,服侍曾九穿係整齊。
歐陽鋒道:“起初不都隻取鰣魚腹肉用麼?這魚刺多,整條燒來確切不好。”
歐陽鋒暮年顛沛流浪,端賴本身資質精絕,自成一起高超武功,這才赤手起家立下這好大一片家業;加上醉心武功,不大理睬俗務,於口舌之慾上亦不看重,是以才露了個怯。但他目瞧曾九萬種風情、百般嬌態,內心也不著惱,冷硬神采中暴露微微一絲笑意,口中問:“那這道菜又那裡不討你喜好了?”
婢子道:“這……好酒莊中窖藏甚多,足有二十餘種,隻是冇有客人說的這一種。”
歐陽鋒微微一笑,道:“你自稱從川西橫斷山來,想來內裡不是小蟲,便是小蛇。”說著,他握住紫光刀,將刀抽出一看。隻見燈光搖擺中,一道如煙紫霞乍然出鞘,光輝的幾近映花人眼,那刀薄如蟬翼,好似一彎剔透琉璃般,不知是甚麼材質做的。他順手向桌角一揮,本覺得可等閒將桌角削去,卻不料“叮”地一聲,那紫琉璃似的彎刀隻在上麵磕出一道淺淺的印子。